「你跟培寰,认识?」
温培寰是薛兆人的表弟。
自然也被「台北好人」方病骸,算作了自家表弟。
平时,培寰一见到了他,就一口一个「哲哥」,叫得可亲了。
刚刚,培寰明明也看到了他,却一眼都不看他,仿佛他这个人就不存在,眼睛一直定在苏椰的身上,欢天喜地的大笑脸,也是为了苏椰而绽放。
显然,培寰见到了她很激动。
他想起了薛兄说过,培寰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不是眼光多高,而是他的一颗痴心,早就系在了一个跟他同龄的女孩子身上。只不过,他不晓得她家在哪里,不知该去哪里找她。除了等待,她自己自动出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会吧?
培寰要找的人,在等的人,不会就是……
他忽然觉得,培寰的命好苦。
「我得走了,赶时间。」
苏椰收起了合同,拉上了包链,请求方病骸,「帮我应付一下?」
「好。」
他晓得眼前这个异时空来的女孩,叫他应付谁。
简直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他下意识地吐了个「好」字。
想到的却是,泰戈尔《飞鸟集》里,关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的阐释,有多个版本的翻译,每个读者的认知里,又有自己的理解。
此刻,他心里的版本是——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一个在1981年,另一个,在2024年……
「对了,这个食盒子的保温丶保鲜效果都特别好,里面装的是新鲜热乎的『春蚕吐丝』,是我们江湖饭馆开业前,做的试餐。您揭盖儿就能吃!或者,等席琼小姐一起来品尝,也行。哦,还有这个食盒子,您喜欢的话,可以留下来,当个纪念,算作我们江湖饭馆的一点心意。」
苏椰抬起的脚步,又落了下来。
回身提醒方病骸,「不过,我的身份,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哦!」
她一口一个「我们江湖饭馆」。
不经意间,已把自己当成了江湖饭馆的一份子。
打心底里,认同了它的价值。
「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方病骸一边抚摸着食盒子,像呵护初生婴儿一般,一边问道,「它……是个古董吗?」
价值太高的话,他就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