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面都是崇祯对他曹变蛟,不吝啬赞美之词。什么朕之霍骠姚,朕之陈庆之,朕之赵云,朕之岳……最后一个岳王爷,曹变蛟实在承受不起,恳请崇祯收回了。按理说,这么多高频次的赞誉有加,曹变蛟应该有免疫力了。可崇祯的这次赞誉,曹变蛟还是觉得自己激动异常,热血上头。少年将军就是少年将军,很容易热血上头。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得到皇帝的如此看重?甚至曹变蛟有一种错觉,他要是武举之后,在内书堂深造完毕。出来估计是他曹变蛟,带领他叔叔了。想到这里,曹变蛟就是充满了干劲。以前叔叔曹文诏,为了树立军中权威。没少拿他这个嫡亲侄子开刀。动不动就是拎出来军棍伺候,一帮子老卒子围观,此所谓杀鸡儆猴。崇祯如此信重他,便是现在立刻让他死了,去砍他的爹娘,去砍他的叔父曹文诏,他曹变蛟也是不皱眉头的。进入军机处后,崇祯自顾自脱了常服,推开一旁要帮忙的王承恩。崇祯实在不耐,这些太监宫女脱衣服的繁琐劲。衣服穿起来需要服侍,脱下来就免了吧。崇祯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温茶一饮而尽,才觉得心中燥热渐退。看见直接扔在地上的墨绿色团龙常服,王承恩赶紧拾起来。只穿单衣的崇祯皇帝,来回踱步几圈,这才发现军机处里多了一个新人。新人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帅哥。他胸前的补子绣着一只云雀,栩栩如生,彰显着他的官阶。他的面庞略显刻板,只是一些线条处略显柔和,让人觉得此人是个懂得变通的。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修剪得整整齐齐。明朝取士,要的也是才貌双全,要是长得太膈应人,就是钟馗的下场。那新人低着头,规规矩矩站在角落里,没有立刻出声。却是被崇祯皇帝一眼,就认出身份了。“你就是文弱吧?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你父亲杨爱卿,应该是去都察院当值了。朕上午的时候,可还是没有见到你。想是到了京城,你就来军机处了。很好,朕很欣赏这股劲。在这军机处当值可还习惯?你身边的倪爱卿,虽然古板了一些,却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请教他的。”一番体贴入微的关怀话语,彷如一个引路人。这些家常话,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语,却是让第一次面圣的杨嗣昌,感受到了如山重,如春暖的圣恩。再也端不住的杨嗣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低下了头连连叩首。他语气哽噎道。“微臣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中书舍人,陛下竟然知道臣的字,还关心臣父。臣实在是当不得,陛下的如此礼遇厚爱。”“朕不过是说些闲话,哪里就是礼遇厚爱了。中书舍人只是从七品吗?哦,倒是朕的疏忽了。朕忘了这中书舍人只有区区从七品,倒是文弱之前任职的兵备副使,还是一个四品官呢。朕不想竟是把杨爱卿降职了。来人,给吏部通传一下。朕擢升中书舍人杨嗣昌为通政使司正四品左通政,军机处候补大臣依旧如常。”没等杨嗣昌反应过来,崇祯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决断,直接就把杨嗣昌打懵了。等到杨嗣昌回过神来,崇祯已经坐在一张软榻之上,翻看着两封密折。杨嗣昌大骇,头磕得更响更快了。对当今圣上有怨怼情绪,简直是不想活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中书舍人也是一个清贵之职,不比那地方上的兵备副使差。更何况他天天在军机处,和圣上相处,飞黄腾达不是迟早的事情。“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啊。臣······”“好了,文弱,不要诚惶诚恐了。也不要过多解读朕的意思。朕说的话就是朕要表达的意思。是朕的疏忽就是朕的疏忽,你不必介怀。这一点倪爱卿清楚,他和朕相处时间久了。倪爱卿,有劳你搀扶一下杨爱卿。他这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你帮帮朕,给他分说一二朕的脾性和处事方式。以后太拘束了,天天见。实在是太拿劲了。”倪元璐拱手领命,搀扶起了杨嗣昌,小声告诉他崇祯皇帝的一些脾性和爱好。以前皇帝可是很忌讳,臣下揣摩自己心意的。可崇祯不在乎这个。君臣之间,特别是君王和重臣之间,虽不能说真正做到坦诚相待,也要崇祯静静地看着两份密折。一份是陕西巡抚孙传庭的,那是他的白月光孙白谷,感情挺纯粹的,就是有一点依赖感。作为穿越者的崇祯,有时候会莫名地缺乏安全感。他担心现在自己所作的一切离经叛道的政策行为,都是无用功。阻挡不了大明这辆破车走向毁灭的宿命。因此他对,旧时空那些忠臣良将,特别有一种后辈对前辈的依赖感。这是他最后的保险措施,退一万步讲,一旦京城有变,要么下旨昭告这些忠臣良将进京勤王护驾。要么崇祯自己潜逃出京,投奔孙白谷这样的忠臣良将去。另一份密折是延绥巡抚洪承畴的,那是他的野玫瑰,不用讳言,感情挺复杂的,想拥入怀中,又怕扎的遍体鳞伤。对于上了《贰臣传》的能臣良将,崇祯说不膈应那是假的,只是未发生的事情,也不能怎么样。崇祯也没有精神洁癖,将就着用吧。细细看完两封密折,崇祯点点头,对两位巡抚做的事情表达了肯定。杨嗣昌敏锐捕捉到这一点,知道密折上事情,很符合崇祯的要求。“倪爱卿、杨爱卿,你们两人看看吧。有什么看法等会也说给朕听。”崇祯给对面的倪元璐和杨嗣昌,递过去两份奏折。倪杨两人一人一份奏折看了起来,曹变蛟也想凑过头,过去一起看看。杨嗣昌斜眼看他一下,倪元璐也是轻哼了一声。:()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