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当然是清楚的记得发现的时间。
「你出国做手术不用我陪同,回来时又让舅舅和舅妈先行的那一次。」
他避开了所有家里人共同查看检查单和手术结果的机会。
这原本就是不正常的行为。
但阮清月没有想过问他,更没有偷偷查他,只是他去的那个医院,有她的专业迷弟。
如果Ailla办满月宴的那晚周云实也在,就会认出来,在门口接她和秦岁染,被秦岁染夸小帅哥的,就是他的主治医生副手。
周云实从来没想过她那么早就起疑了。
阮清月笑了笑,「秦岁染一直说你城府深,我从来不置喙,但是这件事之后,我防着你背刺是不是有点道理了?」
周云实一下皱起眉。
「我会背刺你?」
阮清月点头,「舅妈进去了,你不会用苦肉计拉着我订婚甚至结婚,然后打夫妻亲情牌,又把她救出来吗?」
周云实被她这些长远的思维弄笑了。
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
说到底,在她面前,她那么理智,他像个恋爱脑。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
周云实情绪复杂,压着胸口翻涌的不舍,「能让你这么怀疑我,证明我不够好。」
「但我对你从无坏心,只是怕自己痊愈太快,怕你离开,我能留你的藉口就这么一个。」
停顿好多秒,周云实再次开口,妥协而宠溺:
「以后我不会逼你,你喜欢怎么样相处,都依你,行吗?」
然后难得揶揄,冲她招招手,「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是不是好歹安抚一下。」
阮清月瞥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走过来,还打算坐着吗?」
周云实愣了愣。
然后缓缓从轮椅站起来。
他的腿的确是可以行走的,但毕竟坐轮椅将近五年,最近才偷偷练康复,无论是步幅还是频率都不可能和以前一样。
很慢,但至少可以不影响他的形象。
周云实走到了她跟前,稍微侧过脸,等一个亲亲。
他那个角度从窗户看出去,一眼就是贺西楼的那辆车。
窗户开着,贺西楼透过车窗,一抬头就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阮清月踮起脚的一瞬间,贺西楼关上车窗,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阮清月打车去的民政局。
贺西楼的车已经停在路边。
登记和递交离婚协议都很顺利,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婚姻登记员看了协议,问双方是不是自愿离婚。
阮清月配合的点头,「是。」
贺西楼沉默。
登记员又问:「离婚原因呢?」
贺西楼依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