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不住情绪,就连夫君都是要逼着唤的,除了新婚夜,再没听她这般亲昵喊过。
「你该摔了这碗药,该揪着我衣襟问,谢玉阑你是不是要纳新人?」
谢岑的情绪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而不是这般冷静,同我讲什么善妒之名丶内宅规矩!」
姜妧对上他视线。
「若我这么说了,你就会赶走她吗?」
她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也涌了上来:
「更何况我嫁与你,不少人私底下言,是我勾引你,如今你又要赶走陛下塞进来的人,我又要多一条善妒的罪名,悠悠众口,足以杀人,你有为我想过吗?」
「你总是这般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意,却从未站在我的角度,看我身边的困境。」
她知道他如今爱她,可也只是如今,她拿什么保证他这一生都爱意如初?
赶走这个南汐,日后还有东汐,西汐,她难不成次次同他置气?
时间长了,他厌了,烦了怎么办?
嫁给他前一夜,乔雪娘说——
男人的爱最是飘忽,今日能为你摘星,明日就能为旁人捞月,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坚定不移的爱自己。
她想,既然嫁入侯府,那就好好过日子,守着自己的本分,诞下腹中子嗣,如今她帐上有许多产业,银钱,可她不能保证他日后会不会收回去。
那些产业终究是他给的,不是她自己的,所以她就拼命赚钱啊,多出来的盈利,可以置办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产业。
谢岑眼尾恹红。
「自私?」
「妧妧就是这样想我的?」
姜妧的话在舌尖滚了滚,毫无畏惧反问:「难道不是?」
谢岑扣着她腕子,将她拉向自己,「我身处高位,妧妧以为我是被抬上来的?就把我想的这么愚蠢?我岂会让你背上善妒的骂名?」
「当初被祖母发现,我没隐瞒,主动担责,就怕她找你麻烦,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家人不会应允,为了不让你难做,直接向陛下求了婚书。」
他漆眸被猩红氤氲,彻底崩溃,「你竟说我没有为你考虑?」
姜妧顿住,倏地垂睫遮住眼中雾霭,感受到要落下的泪珠时又急忙偏过头。
却被谢岑用另一只手捏住下巴扳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想要的为你考虑,是不是放过你?」
他坦白的用陈述句说出这句问话。
「曾经是。」姜妧直言回答。
他心里都有了答案,她也没有必要去说什么好听的话。
「放过你?」谢岑喉间涩的厉害,极力稳着声线。
「那你想都不要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垂睫看向她微隆起的小腹,又问了一句:
「如果没有在谢府遇见我,你是不是就像现在妥协我一样,妥协做谢崇的妻,而后做好主母,为他生儿育女?」
依旧是陈述句的语气。
姜妧干涩的唇瓣颤了颤,却说不出一句话。
谢岑望着那双蒙着雾霭清澈水润的眸子。
静了许久。
他才轻声喃喃,似是在宽慰她,又像是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