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有义是随钱丰来这儿喝酒的。自从那天晚上他和左宪章在学校小湖边的小路上堵齐日升,被齐日升卸腿卸胳膊之后,产生了恐惧心理,回去被钱丰一顿臭骂,钱丰瞪着眼睛问:“我听见你们叫他爷,是不是?”
左宪章刚说了一句“没有……”钱丰就一拍桌子说,“什么没有?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叫爷的声音,丢人不丢人啊,拿着家具去打断人家的胳膊,结果却被人家赤手空拳打的叫爷,传出去脸往哪而搁,搁裤裆里。”
典有义心说,你没挨打,还不是跪下叫人家爷,以为我们没看见没听见啊,还说我们脸没地方搁,你的脸就有地方搁了。可是,这话他不敢当着钱丰的面说,谁敢当面揭老板的短。“老板,你不知道,那小子有点邪门,手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别解释了,打死也不能叫爷啊,就这点骨气,还在社会上混。”
钱丰一想起他们那个叫爷的场面就生气,他生气的是这个叫爷传染,你们叫了不要紧,还传染给了他,让他也叫爷,这都是什么事呀!真他母亲的窝囊!
“问题是……他没打死,弄个死不死活不活的半吊子,那滋味不大好受,不叫爷不行。韩信当年能受胯下之辱,我们叫个爷,也是韬光隐晦,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左宪章倒说的振振有词。
“狗屁不通?”
钱丰骂道,“人家韩信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能和人家比,韩信还被肖和在未央宫里杀了,你们怎么不比。”
挨了钱丰的骂,他们也很窝火,但是技不如人,就只能受了。今天,钱丰在这儿请客,典有义尿憋了出来撒尿,冤家路窄,恰好和齐日升在厕所门口碰上了。他被齐日升打怕了,也不敢招惹,一低头想错过去进厕所,被齐日升拦住了,“嗨!,咱们又见面了,见了爷爷怎么想避着,也不再叫一声?”
“哎哟!是你呀,你那个……亲自上厕所来了,我没看见,叫那个……那啥,那天晚上叫了,也没说见了面就要叫。”
典有义陪着笑说。
“那至少要打个招呼?也都是熟人了。”
“不是没看见吗……”
“以后长点眼色,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典有义忍气吞声的说。
典有义尿完后回到包间,对钱丰说:“老板,你知道我刚才遇上谁了?”
“谁呀?”
钱丰漫不经心的说。
“就是那个齐日升,他好像也在这儿吃饭。”
想起齐日升让他跪下叫爷,钱丰的怒火就上升,他母亲的,奇耻大辱呀!母亲b的,还不敢给人说,憋在心里难受。
见了钱丰的神情,对面一个穿着中式白色散打服的年轻人淡淡的问:“钱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钱丰见问,沉了下气回答说:“有义刚才出去碰上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子,有点嚣张,那天晚上咱们吃烤肉喝啤酒,你们走了以后,有义和宪章吃了亏,让洪弟见笑了。”
“怎么,很厉害吗,钱哥摆不平?”
另一个同样穿白色中式练功服的年轻人问。
钱丰心里一动,心说这不是两个现成的厉害角色吗,借这个机会利用一下也不错,就叹息一声说:“那小子有点邪门,两次都在他手下吃了亏。”
钱丰今天请客的这两个人一个叫洪涛,一个叫景阳春,两人都是省散打队的队员,要参加七月份的全国散打比赛,据说国家级教练很看好这两个分别是五十二公斤级和五十六公斤级的选手,钱丰的父亲、主管文化体育的副省长钱恒春视察省散打队的时候,特别邀请教练和两个队员去他家吃饭,为钱丰认识他们创造了机会。
“要不要去教训一下那家伙,钱哥你说话。”
洪涛神情很不屑的说。
“你们散打队有纪律,我怕……怕万一你们打不过他,被打伤了,回去没办法给队里交代。”
钱丰装作担心。
景阳春撇撇嘴说:“哼!打伤我们?在西阜,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
“我知道二位老弟的能耐,只是在人家的酒店里,不合适闹出大动静来?把他约到郊外去,最好打个半残废,压到水里,让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