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看着一群穿着不凡的人将传志母子用马车接走,对小灵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果真安排了后续。看样子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大家族啊。」
于是她再次背上背篓,远远吊在队伍后面。
小灵淡淡的,还带着一丝叹息:「唉,有一个家族快完蛋了……当然我说的是如果你不插手的话。」
枔靖立马明白对方所指,但仍旧很疑惑:「可是这些都是他在这一世的亲生父母和亲人啊,不会连他们的气运也要夺走吧?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已经将他身上的圆环世界印记剥离了吗?他怎么不着痕迹吸收别人气运呢?」
小灵:「你看着吧,我敢打赌……唔,这传志现在不到九岁,不出四年,这个修真家族铁定完蛋。而最先完蛋的就是他的父母……有句话叫做父母祭天法力无边……」
呃,这话怎么听着很耳熟呢?
枔靖:「那我现在该怎么做?」不能直接杀了传志,而那些人在她的本质之眼看起来不管是功德还是属性值都很平常,于枔靖这种看菜下碟的家伙而言,他们正好处于介于可帮可不帮的界线上。
小灵:「先看看吧,只需要打乱他的阵脚就行。比如构建他心性和实力基础的条件……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的父母肯定会为了他而死,于是他就有了继承父母遗志的思想动力或者为父母报仇的仇恨力量……反正不要让他如愿就行。」
接下来几年过得非常平顺,好在枔靖也没有闲着,没有荒地让她开拓,便再次当起了草药大夫。行走乡间给人们力所能及的帮助,了解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积累一些植物种子,品尝各地美食。遇到特别好吃的就买一大堆放在灵室中存起来,大家一起分享,慢慢吃。
大概是因为枔靖从来没有亮出过厉害的法器,也没有在人面前施展神通,基本上给普通人治病,她的名声基本上在乡间传颂,所以还没有进入那些权贵以及高高在上的修炼者的法眼。
而柳青终于接回了心心念念的儿子,本以为可以培养成修炼天才,然而这小孩十分木讷。身上也没有什么天资,他倾尽所有积蓄换成修炼资源用在对方身上,几年过去仍旧没有起色。
这让他很是灰心,不得不接受这孩子就是普通人一枚。
就这样平淡地过了三年,这天,枔靖发现在传志一家人住的那间小院来了一个高人。
穿着灰蓝色的长袍,须发皆白但容颜却如婴儿一般白嫩红润,身上更是灵气迫人。对方修为至少在大乘期。
想来这就是当年给佤厘村提示有贵人降临的那个仙师吧,这次前来又为了什么呢?
那仙师说:「他这次本来是去与一友人相聚,没想到途径这里发现这个院子里贵气逼人,竟是出自一个孩子。」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家就只有一个孩子,而且这几年他们用尽方法也没发现这娃儿身上有啥「逼人」的贵气啊?
可是又转念一想,人家可是超级大能,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孩子与众不同的话,人家凭什么到寒舍还如此耐心指点?
他们连忙将一旁挂着鼻涕玩蛐蛐的孩子叫过来:「传志快过来,快让仙师给你看看……」
传志木然抬头看了看,用袖子往鼻子下一抹,在袖口上留下一道黄稠的痕迹。
且说琅圃仙师看见这个孩子心中像是有一万头骏马奔腾,丫的,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灵童呢?贵气呢?
他忍不住暗中又查探了一下那块灵石,没错,指印的就是这个娃儿。
他有些不可置信,按理说他一切都尽可能按照「天机」提示安排好了,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难道中间起了什么变数?不是「难道」,而是肯定起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数。只可惜他推衍过很多次也没能查出究竟是谁在中间捣鬼。
不管那么多了,眼看着这娃儿差一点就要开智(满十二岁)了,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而这个机会嘛,就只能落在他父母身上了。
再说父母为了子女付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谷琅圃仙师强忍着心中不适,象徵性地摸了摸传志的头顶。一股隐隐的吸力传来,他体内的元力轻微颤动一下……他只是稍稍动了要辅助的心,没想到就差点……他连忙收回手。
柳青紧张地问:「仙师……如何?」他原本就像让儿子成为修炼天才,狠狠打那些欺负他的人的脸。可是后来发现儿子就是普通人一个,再多的修炼资源都白搭,也逐渐死心了,让生活磨平棱角。不料这刚刚死灰的心却让仙师一句话再次激发出希望的火种。
仙师将手在宽大的袖中用净尘术洗了洗,仿佛指间还残留刚刚触摸到那乱鸡窝头发时的黏腻之感,但是面上却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用另一只手捋了捋银须,一本正经地发出惊叹之声:「不得了不得了啊,你家孩子有一道灵光就封印在天灵盖内,只可惜被这凡体蒙蔽才无法开启修炼。就像是灵珠蒙尘,璞玉外裹着的石皮,需要将外面的杂质除掉才能散发光芒啊。本座敢保证,此子若是能打开这道封印,以后必定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