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欲很宽容,想著,即使阿殃捏碎我的腕骨也没有关系。
我有很多时间,还有很多方法,可以把场子找回来,可以永远欺负他。
就像是他在深渊裡所做的那样。
“是你,一直都是你。”
谢之殃从背后抱住他,刚开始颤抖著双手,试探地环绕住迟欲的腰身,但在意识到对方没有反感之后,立马飞快地加大力度,把人箍在怀裡。
“嗯。”迟欲回身,奖励性质地拥抱住这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一直等待的人。
他埋首在谢之殃颈侧,发觉对方的味道一如既往好闻,像是苹果和月亮混合后再被清冽夜风搅拌。
迟欲那颗苹果做的心髒又开始吵闹起来。
“我回来瞭。”
十日谈(始)
9:30
迟欲脚步匆匆地下瞭楼。
破旧的筒子楼照不进阳光,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因为外面刺眼的日光下意识闭上瞭眼睛。
“好亮……”
迟欲嘟囔著。
然后把身上的破夹克领子竖起来,拉链拉到最上方,快步地走出瞭楼梯口的阴影区,陷入瞭明亮的冬日阳光中。
9:45
谢之殃在菜市场的最东边的摊位上买菜——这时候已经过瞭早市,摊上新鲜水灵的菜早被大妈们抢光瞭,剩下的多半是些蔫哒哒或者卖相不怎麽样的。
胜在便宜,扔给摊主五块钱,可以捡一大口袋回去。
摊主一边挥著个苍蝇拍一边打哈欠,抬起眼看著谢之殃的毛衣,随口道,“你媳妇儿针线活不错啊。”
9:46
迟欲特意多走瞭两站路,他们傢附近的那个车站隻停靠57路,409路公交停在对面街转角的那个车站。
409和57路终点都相同,差的是价钱。
57路是往市中心开的空调车,车票要三块,409走的是些边边角角的绕路,没空调,隻要一块钱。
迟欲曾经和谢之殃开玩笑:
“409一块钱可以坐一个半小时呢,57三块钱隻能坐半小时,你说哪个划算?”
“都不划算。”谢之殃赌气地说。
谢之殃对他出门挣钱这个事情很介意。
“我才介意呢,跟头被你养在傢裡的猪一样。”
“那、那能一样吗?”谢之殃难得的提高音量,很快地,声音又减弱,“……我乐意养著你。”
迟欲知道,他这句话百分百出自真心。
“我也挺乐意的,其实。”
迟欲笑著揉他的脸,把那张脸上苦巴巴的表情揉得无影无踪。
“……”
“那我现在能去瞭吗?”
“……嗯,”谢之殃扯瞭下嘴角,嘲讽地说,“……反正我也管不住你。”
9:47
谢之殃问摊主要瞭几颗小番茄。
红豔豔的还挂著水珠,圆滚滚的,看起来味道好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