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迟欲仍然耐心地等待著。
突然地,门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越来越近——
迟欲无声地翻身下床,然后随手从桌子上抄瞭一个便携热水壶。
金属壶身,加厚底座,裡面还有半壶热水,既能造成力上的物理攻击,也能造成温度上的物理攻击。
迟欲屏息静气,不自觉地猫著腰,缓缓靠近门口。
他敢说自己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门外的那个人却十分警觉,察觉到瞭门裡的动静,动作略有停顿。
门内外两面,双方静默僵持住——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像是霜雪一样凌冽的声线夹杂入夜后的寒气从扩音器裡传出来。
迟欲愣住,手抖瞭一下。
然后被水壶裡的热水烫瞭脚,嘶一声地开瞭门。
门外。
些薑上半身穿著白色的圆领毛衣,下半身穿著棉佈的嫩黄色花苞裙,那头灿烂的金发被一条橘红色的、有蓝绿色花卉图案的丝巾裹起来,整个人的打扮莫名森系,让人想起草地、森林、花海以及清澈海水对阳光折射时候发出的粼粼波光。
迟欲不能说些薑这身打扮难看。
但是他也不觉得这是些薑该穿的衣服。
些薑靠在门框,抱著手臂,语气慵懒中透露著浓浓的疲惫:“不让我进去坐坐?嗯?”
“你就是来探望我的傢属?”
迟欲把些薑让进来。
然后用那水壶裡剩的热水给些薑泡瞭杯茶。
“不然呢,你还有别的傢属吗,”捧著暖呼呼的热茶,些薑身上那股摄人的寒气也有所消散,苍白的脸颊也有瞭些血色,“除瞭你婆婆之外,也就隻剩下两个小姑子瞭吧。”
迟欲挨著他坐下来,想笑,又有些别的情绪,说不清楚,最后老实道:“我以为你是我老公。”
些薑看瞭他一眼。
迟欲才发觉这句话有些歧义,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就是,假如你也有参与这个关卡的话,那麽应该是剧情裡我那个死掉的老公。”
“活著不好吗?非要死?”
些薑开玩笑道。他很贴心,隻提瞭“死”,没有提“老公”。
迟欲觉得自己这几天格外容易脸红发热。
他别过脸,抬手扇瞭扇热气,想著这应该是这个剧情裡的人物设定之一吧。比如说容易脸红什麽的。
可能是身体有湿气,体虚,回傢多喝两碗红豆薏米汤除除湿的话应该就好瞭。
迟欲突然开口:
“不怪我会这麽想啊……之前的游戏不都是吗?”
“真意外,”些薑嘴上说意外,语气却依然是平淡的、尽在掌握的,没听出一点意料之外的意思,“你平常遇到这种不想谈的话题都会打马虎糊弄过去或者直接转个话题,就差没把我不想说写在脸上。”
“你这麽说,显得我脾气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