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欲想瞭想,转身又把那页由大妹誊写的规则还给她。
大妹低著头,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膝盖,没有一点反应。
迟欲这才发现,大妹有点不对劲。
本来,隻是安静不说话的话,迟欲会觉得她可能是坐瞭太久车,感到疲惫,有些累瞭,但是大妹并非单纯地安静,而是双手紧紧抓著自己的裤边,神情严肃地盯著自己的膝盖,就好像膝盖上的空气中有什麽东西一样。
这个状态可不太对。
“你怎麽瞭?”
迟欲叫瞭好几遍,大妹才回过神,抬起头,咽瞭咽口水,道:
“我、我听到瞭有人在喊我。”
“幻听?”
迟欲倒是没有往奇怪的方向想。
因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长时间坐车是会这样的,有长时间处于高噪音环境、导致听觉神经异常敏感的因素,也可能是车内外气压变动引起振膜振动异常,甚至还可能是因为路途上车辆颠簸震动导致耵聍脱落造成耳内栓塞。
但是大妹否认瞭。
“不、不是幻听,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个声音不是忽远忽近的,是很固定的,从一个方向传来,也不是机械的重複,而是、而是一个人真的很著急地在喊我……”
“而且,就隔著一面窗户。”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瞭大妹右手边的车窗上。
这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车窗,边缘处贴著防爆的黑点膜,窗轨缝隙间的黑色胶条已经老化,不断地洩进窗外的冷风。
随著车辆的行驶,这扇窗户随著车身微微颤抖著,发出咣咣的响声。
而窗边的塑料锁扣,不知道什麽时候裂开瞭一条缝。
“售票员,”迟欲喊,“这窗户坏瞭。”
这不隻是提问,隻是按照常理,车辆有损坏之处,乘客总得告诉工作人员一声——“这本来就是坏的,可不是我们弄坏的,你别赖我们。”
售票员有瞭反应,慢吞吞地走过来,很不耐烦道:“你反应那麽大做什麽?有哪条规则说要让你赔窗户瞭吗?”
的确是没有的,但是在第四条规则的第一个版本裡,规则的最后提醒乘客,“……此时,请乘客注意车速变化,并确定车窗没有出现故障。”
这条规则要求乘客确认车窗没有出现故障,却没有说明,如果出现瞭故障该怎麽办——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有新的规则出现?
毕竟这可不是乘客的错,而制定规则的人既然提出瞭窗户可能出现故障的情况,那麽就应该制定相应的解决办法才对。
“这扇窗户没有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