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凌驾于该位面之上的某些旁观者一样。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迟欲像是被脑子裡某个不知名角落裡的一根隐秘的刺扎瞭一下似的,忍不住地打瞭个激灵。
他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这个疑惑也不过转瞬即逝,他更想知道那小女孩到底是怎麽回事。
现在危机解除,除瞭他不小心说开瞭谢之殃不敢面对谢总死亡这件事让谢之殃有些崩溃之外,没什麽意料外的状况。
谢之殃还在崩溃,始作俑者迟欲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傢,隻能自己跑到店主的尸体边——
一盘棋局有破局之眼,而这间便利店又恰如一盘让人摸不著头脑的棋。
不管如何,从这具尸体下手是没错的。
陈铭透过车窗看到谢之殃和迟欲吵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此时又看到迟欲对一具尸体动手动脚的,整个人都有些晕瞭,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不是,让你找物资你怎麽抱一具尸体啊?”
难不成在他不知道时候这两人已经悄然进化成瞭食人血肉的食人族?
迟欲不管他,隻是掀开毛毯,抽出店长尸体背部的短匕首,然后底下身子准备把这具尸体也扛上车。
这时候如果问他,迟欲迟欲你有什麽计划吗?
迟欲说,有的,我得做点什麽。
什麽是做点什麽?
就是,如你所见,我在动,我在做某些事,我没有闲著——假如有人发问的话,迟欲是一定会这麽老实回答的。
他有点不知道怎麽面对谢之殃,也对便利店的事一筹莫展。
因为两件几乎不怎麽相干的事不知怎的突然就像是乱麻一样搅到瞭一起,而迟欲显然并不能做到一心二用。
他不能装作看不见谢之殃的崩溃而去调查便利店背后的真相,也不能不去担忧可能存在的隐藏的危险而纯粹地对谢之殃感同身受。
说实在的,如果他能选择,他两边都不愿意面对。
这一点都不有趣,他疲惫又烦躁,而且不知道为什麽,不管是哪一边,他看上去都像一个坏人。
也许谢之殃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自己才对。
他才是那个披著人皮、没有怜悯之心的怪物。
迟欲面上表情不显,但其实心裡已经一团乱麻,像是短路的电视,屏幕上隻是嘈杂著断裂闪烁的雪花点。
也许下一秒这个电视机就会爆炸——
就在迟欲动作不算温热地把尸体拖到车边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声音清脆的呵斥:“放下!把我爷爷放下!”
这下子,不仅是迟欲、陈铭甚至连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谢之殃都不由地抬起瞭头,循著声音望去。
怪不得谢之殃说那小姑娘消失瞭之后哪裡都找不到,就像是在店裡人间蒸发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