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殃还没来得及弄懂是什麽意思,迟欲又飞快地写下瞭过道,然后画瞭个叉,接著又写瞭空调,画瞭勾。
不是过道,是空调?
谢之殃一头雾水,还想说什麽,又被迟欲拉起来,一把拽到冷柜边,冷柜柜门被自己的手——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迟欲拉著他的手推开瞭柜门,然后拿出瞭一盒油泼辣子拌凉皮?
迟欲发现自己眼前什麽都没有发生变化,顺著谢之殃的手摸过去,那冰冰凉的饭盒形状的东西也不像是小蛋糕。
这回他没有能看到小蛋糕被拿起来,说明七天前后的时间线没有重合,小蛋糕的位置变过瞭。
他本来想通过小蛋糕上的日期来提醒谢之殃自己掉进瞭七天之前的时间线——
他仍然能被七天后的谢之殃触碰和感受到,但是已经不能被“观察”到瞭。
某种意义上,迟欲已经不存在于七天后。
如果不能回到七天后的时间,那麽自己就会像是隐形人一样,生活在过去与现在的裂缝之中,看到的听到的过去,摸到的感受到的是七天后,而可怖的是未来。
他也许会因为感官错乱而发疯。
也可能因为某样现实中东西和七天前的位置不一样而操控自己的身体发生意外。
比如他走到无人的街道,然后被一辆在现实中驶过的汽车撞倒辗过——
听不见看不见现实的他,同样也不被现实所看见和听见。
所以他必须尽快,趁著谢之殃还牵著他手的时候,让对方意识到他身处何处。
那麽现在既然不能通过直观的数字让谢之殃搞清楚发生什麽事情的话,隻能依托文字。
“我在七天前。”
他一边念叨著这句话一边飞快地在谢之殃手心上写字。
太过急切,动作有些变形,谢之殃并不能很好地辨认出他的字迹。
但是谢之殃能感觉到对方的急躁。
看来迟欲并不是变成隐形人那麽简单。
空旷的便利店裡,一个穿著水蓝色格子衬衫的男孩子凝望著眼前的空气,突然露出瞭如释重负的表情。
谢之殃抓住那双能触碰但却看不到的手,学著对方的样子,在对方手心上一笔一画地写道:“别急。”
他继续写:“我就在这,不会走。”
迟欲也意识到莫名的烦躁让自己有些慌瞭神。
他叹瞭口气,倚著冷柜,抓著谢之殃的手,通过手心写字的方式,还算详细地告诉瞭对方现在自己的处境。
他被困在瞭七天前,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他被困在瞭七天前与七天后的夹缝裡。
迟欲能看见和听见七天前发生的一切,却不被七天前或后世界裡的任何人所看见与听见。
他同样说明瞭那个重合的小蛋糕的事情——
谢之殃用画圈圈和方块的方式告诉瞭他冷柜裡物品摆放的大概位置。
迟欲把谢之殃说的、不、应该是画的、和自己眼前看到的摆放位置做瞭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