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欲心裡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坚持道:“他傢裡人有事,隻能我来接孩子,麻烦你通融一下吧。”
那老头似乎是谈瞭口气,终于离屏幕远瞭些,他问:“你要接的孩子叫做什麽?”
“谢之殃。”
不知道为什麽,隻是看过一回的名字,却记得很牢。
迟欲轻声补充道:“谢庭玉书的谢、池鱼之殃的之殃。是个十九岁的黑头发的男孩子。”
李老师不客气道:”你不用多说,这个名字并不常见,不会有那麽多的同音或者重名。”
接著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一张有些疲惫的脸。
迟欲很仔细地辨认瞭一会儿,认出来那就是谢之殃。他比照片裡的样子憔悴得多,看来夏令营有些累人。
李老师出声道:“谢之殃,你傢长来接你瞭。”
迟欲适时地点头,刚准备挤出一个微笑来给自己白捡的好大儿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看到屏幕裡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你谁啊?我爸又随便在路边拉瞭个乞丐来接我?”
这孩子,怪不会说话的。
迟欲也笑不出来瞭,隻是解释:“那个,首先,我不是乞丐。”
可能是因为隔离、头发长长瞭些、穿衣服也随意瞭些,但是怎麽也不至于像个乞丐吧?这孩子一定是在说气话。
一想到孩子眼巴巴等著傢裡人接放学,结果这麽久瞭才来瞭个陌生人,心裡肯定不舒服,迟欲的语气也不免温柔瞭些:
“你爸爸有事来不瞭,让我来接你。”
谢之殃直勾勾盯著他,然后说:“滚。”
迟欲有些始料未及:“啊?”
也不问个原因,就、直接让人滚啊?
遇到骗子都知道周旋两句再报警吧,这麽遇到他就直接让他滚啊?
迟欲试图解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认识你爸爸……”
“我相信,”谢之殃打断他的话,冷漠道,“但那又怎样?”
这孩子似乎脾气不太好。
迟欲没有什麽对付叛逆青少年的经验,隻能硬著头皮死犟:“但是,我要接你回傢。”
“我说瞭不需要,叫我爸来。”
迟欲满头大汗:“他来不瞭……”
“又是在忙工作?”谢之殃对这个回答也不惊讶,语气平淡道,“外面都成这个烂样瞭他还是隻知道工作,干脆为瞭工作死掉好瞭。”
迟欲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瞭一下。
“已经确认过瞭,他也相信我是受他父亲委托来接他的,”他不再理会谢之殃,转头朝保安室裡的保安道,“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吧?”
从刚刚的态度来看,保安是希望傢长能早日把孩子们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