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笑着笑着便哭了,身上生机渐失,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她开口道“皇后娘娘,我本是梁城,青楼的一名歌妓,出身卑微,小时候,父亲死了,母亲改嫁,那继父看我生了一副好面容,就撺掇母亲将我卖给了青楼,一两银子,母亲就毫不犹豫的将我这个拖油瓶卖了”郑锦哽咽“从此,我便成了青楼之人,等到我长大,便开始卖身赚钱,只要客人一点不顺心,就将我打个半死,您知道青楼,一个多么令人恶心的地方,女子如牲畜,只要男人有钱,我们这些妓子,在青楼活的连猪狗都不如,我的身子被打的没有一块好肉,最后一次,我死了,死在了一个当地富商的手上”郑锦没想林君雪这个出身,一品将军府,高高在上的世家女,能理解她说的这番话。有的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是云泥之别。林君雪看着手都在抖的郑锦,她猜到了郑锦许是借尸还魂,却也没想到竟然是一名青楼妓子。郑锦不敢去看林君雪,怕看到那种熟悉的厌恶,轻视,恶心的神情。下一秒林君雪开口,语气并未任何的变化,脸上也没有出现郑锦所预料到的神情。“原是如此”郑锦震惊的看着林君雪,似乎明白她为什么不厌恶自己的出身?青楼妓子,为世人所唾弃的肮脏女子,更为这世道所不容林君雪看出郑锦的疑惑“你是青楼妓子,我就该厌恶你?出身卑微就该被人看不起?若该看不起谁,那本宫也该看不起,那些去青楼寻欢作乐的男子,不是你这种无法摆脱命运纠缠的可怜女子,那些男子一边在女子身上寻求欢愉,一边又践踏你们这些女子的尊严,错的是他们道貌岸然的男子,是这世道,从不该是女子”郑锦看着林君雪,本来濒临死亡,已经灰败的脸突然爆发出一种光亮。这一辈子啊,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错的是男子,是这世道,而不是女子!郑锦哭着“皇后娘娘,原是我错的太离谱了,是我错了啊,我不该投靠太后,几次三番的算计您,我原以,原以为老天眷顾我,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让我这个卑微如草芥的人重生到了后宫,我原以为凭着郑锦的身份,今后能享受荣华富贵,过人上人的日子,我以为这后宫繁花似锦,是这世间最尊崇的地方,却没想到,这后宫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林君雪静静的听着,郑锦诉说她的过往。直到郑锦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已经出现了死灰之色林君雪知道郑锦到了极限林君雪拉起郑锦的手,低头,轻声道“下辈子,好好的过吧”郑锦眼角一滴泪滑落,缓缓合上了眸子,唇角却露出释然的笑宁安宫林君雪走了出来,巧心和丹珍走上前。“娘娘,锦容华?”林君雪颔首“嗯,人走了,去内务府,吩咐下去,处理锦容华的后事”丹珍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中和宫丹珍给林君雪擦身,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娘娘,这雨来的太急了,这到了雨季,怕是接下来几日都要有雨了”林君雪道“你去备好笔墨,本宫等会要给写信,锦容华这事,本宫要禀告给皇上,此事,不能让太后的信先送到皇上那里,等本宫写完后,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皇上那里”丹珍皱眉“娘娘,您的意思是太后也会给皇上写信?这太后哪里来的脸,明明是她想要陷害娘娘您,又搭上了锦容华的命,竟然还想在皇上那里倒打一耙不成?”林君雪看着丹珍气鼓鼓的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啊,太后这人不是一贯如此,倒打一耙又算什么?好了,不要耽搁时间了,去准备笔墨吧,你再让谷雨去一趟内务府,见一下小夏子”“娘娘,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准备,咱们可不能让太后抢了先机”当夜林君雪的信就送了出去。前脚,林君雪的信送出宫,慈安宫也送了信出去。第二日林君雪下令彻查郑锦一事,当然,只不过是给外面一个交代罢了。林君雪清楚,此事只会无疾而终,动不了太后,但足够让太后消停一段日子了。果然,下午的时候,慈安宫那边就免了后宫众嫔妃的请安。沉光宫陈密知道此事后,一个人,坐了很久这一局,她看着太后就这么输了,而又一次,她看着皇后赢了。这一次,皇后赢得不是后宫的嫔妃,而是太后啊。这窗外的天,阴沉的让人觉得真冷啊半夜林君雪睁眼,转头看着身边的竹溪,动了动身子。只是轻轻一动,竹溪便睁开了眼,看向她,目光交汇,情愫丛生。竹溪喉咙轻动,沉声道“怎么了?”嗓音如同沁水般透彻,并不像平时的嗓音,多了几分柔情和慵懒的沙哑林君雪看着眼神清明,似乎根本没有睡着的竹溪,顿了顿“你是被我弄醒的,还是一直没睡?”竹溪连着眸子,低声“没睡”林君雪一愣,难不成竹溪到中和宫,陪着她的这些日子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为什么不睡?因为我在身边,睡不好?”竹溪此刻沉默不语的样子,那张精雕细刻的脸完美无瑕。在林君雪看来,仿佛一尊希腊神话中的少年,处处透着一股妖孽的气息,“我习惯了”林君雪眸子敛了敛“习惯了?”什么情况下,竹溪这个天生万人尊崇的佛子,竟然会习惯这样的事情,夜夜不安睡?林君雪将手放在了竹溪的胸口,接着,伸出手揽住竹溪精瘦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前,那一声声心跳在她耳边响起“竹溪,睡吧”竹溪低头,看着怀中的林君雪,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清香,双眸轻颤“”好,我睡”这一次,林君雪并没有睡。半晌林君雪抬起头,竹溪还睁着眸子,莫名的可爱,又多了几分的傻气林君雪勾唇“睡不着,好,那就别睡了,做点有意思的事情”:()疯批皇后,争做后宫第一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