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斯塔心痛异常,难以置信的游到他身边。“小可爱?”他弯下腰抱起淮安,唇瓣微微颤抖:“是谁……”不过短短半月,他的小可爱,竟变成这样!?尤斯塔气得浑身颤抖,心底的暴戾如风暴旋转,搅碎他的理智。他抱着淮安上岸,怒气冲天的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寝宫,将一批批看守的人拖下去。青年想要亲近人鱼,可是不知道为何,一旦他靠近,淮安就会张开嘴,嘶吼的对他,那凶狠邪恶的似要从他身上撕咬血肉。他太凶了。凶到尤斯塔不得不离他远点。可是别人靠近他,他却不凶,甚至乖巧的如同猫儿一样,眯着眼睛懒懒的不动弹,任由一瓶又一瓶难闻的药进入自己的肚中。嫉妒的心、愤怒的火、还有害怕的情绪,如同漩涡一样搅碎着青年想与人鱼一起共度余生的幻想。他看向淮安凸起的腹部,指尖微微一颤。他质问医生:“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有医生都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只能检查出来,那里有生命的存在,像个寄生虫一样,一直不断的汲取着母体的营养。医生们的口径一致,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将“寄生虫”取下来。却不想人鱼的抵抗比预想中的还要激烈。而且“寄生虫”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顽固,一瓶又一瓶的药水灌入人鱼口中,反倒让人鱼受尽了折磨。尤斯塔望着淮安死寂沉默的睡在那儿,心口像是破了洞般,疼得他嗓眼嘶哑。“你们这群废物!废物!”他轰走了所有的医生,跌跌撞撞的跑到淮安床边,却不想人鱼猛地睁开眼,露出了凶狠的一面。淮安扑向自己,嘶吼如同野兽一样,用鱼尾缠着他,张嘴咬向他的脖颈。脖颈上的剧痛依旧抵不上心的痛苦,他扣住人鱼的头,嘶哑着摩挲人鱼的耳鳍。“小可爱,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青年闭上眼睛,眼角似划过一抹晶莹的痕迹,死死的扣着人鱼的头颅,让他挣扎不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尤斯塔猛地睁开了双眼,面色一喜:“对了,波莱特!”“叫波莱特过来!快把他带过来!!!”屋外守候的军人应声离去,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淮安猛地打个激灵。他找回了神智,猛地将青年推开。力道之大,生生推得青年后退踉跄。也是因为这样爆发的力道,淮安双手发软,鱼尾更是没了知觉一样,动弹不得,砸回了柔软的床铺之上。淮安闭上眼睛,艰难的磨牙,抵抗尤斯塔身上散发的浓稠香味——那是属于食物的香气。胎儿的需求传达到淮安的脑髓之中,他抖着唇瓣,艰难的支起身,沙哑的斥责青年。“滚!”“离我越远越好!”胎儿要父亲的血肉。它会一点一点的啃噬尤斯塔的身体。除非尤斯塔不在身边,否则胎儿的需求会一直纠缠着淮安,一点点吞噬他的理智,让他变成毫无理智的恶魔。而作为帝国皇室唯一的继承人,臣民不会让他死,整个国家不会让他死,就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将自己置于死地。所以淮安叫他滚。淮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吃他的血肉——他要尤斯塔后悔。他会成为尤斯塔心间的朱砂痣,会成为他的明月光。成为他永远触不到的美好。越是想着,魔尊的心情就越是畅快。仿佛这样,他就能透过尤斯塔的身体,望见隐藏在深处的灵魂,隐约看见了熟悉的人。他忽略掉了心底的不安,凶狠的望着尤斯塔,但凡他有一点靠近的动作,便如真正的野兽般嘶吼。尤斯塔不甘心的靠近几步,很快就被淮安的爪子重新击退。青年阴沉沉的看他,望着淮安坐起那瘦弱的身躯,即生气又心疼。他压抑隐忍着,直到波莱特踏入屋内,尤斯塔才压下了心底奔涌的情绪,回头看向波莱特。“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波莱特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干净的囚服,他的脖颈处还带着一个黑色的电子锁。青年瞧着有些疲倦,他抬眼看了眼瘦的不成人样的淮安,瞳孔微微一缩。哪怕明知对方诱惑了自己,蛊惑了自己,甚至因为他,自己自取灭亡,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疼。波莱特艰难的将视线挪到了淮安的腹部,那儿高高隆起如半个篮球大小的地方,覆盖着密密麻麻已然褪了颜色的鳞片。纯白的鳞片干枯没有光泽,如同枯萎的玫瑰,展现出了它的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