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驴擡起目光在亲人的身上,脸上细腻地扫视着,最后又落到两个妹妹身上,他平息着心里的潮水,问道:“这回该说说你们了,魏家禽兽们是怎样摧残你们的?我想听真实的情况,不要对我隐瞒什么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金凤儿和银凤儿立刻低下了头,先前还很明媚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秋霜,眼睛里是难言的屈辱和苦痛,她们谁也不肯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难以启齿还是在顾忌该不该和大哥说一些事情。
鲍柳青也一时游移着目光,不敢面对王二驴,她也在担心他知道那些耻辱又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唯有李香云似乎心里已经想清楚了:对他不能有任何隐瞒了,让他知道家里人为他所受的非人屈辱,会更加激发他奋发图强的,凭着她对王二驴的了解,她觉得王二驴会以自己意志和能力给家人一个交代的。
李香云凝着深沉的大眼看着王二驴,把他入狱后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详细说了,就连她们实施美人计的行动也毫不隐瞒地说了。
王二驴顿觉头晕目眩,惊愕不已。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还是难以接受王家女人所受到的耻辱和苦痛。
他脸色难看,目光里燃烧着无限的仇恨,那种仇恨让面对他的人都不寒而栗。
蒋云红拉着王二驴的手,紧紧地拉着,唯恐他因为仇恨冲动起来。
但他还是把无边的怒潮压抑下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再一次巡视了四个王家女人,最后把目光落到母亲鲍柳青身上。
“你怎么能容忍她们那样呢?干嘛要主动勾引魏家畜生,使什么连环计?那不是犯贱吗?我们王家人的骨气哪里去了?”
鲍柳青低垂着目光,完全没有底气。
“她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报仇啊,是为了魏家六虎发生内乱,让他们自相残杀……”
“报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报仇了吗?你们这是在自取其辱!”
王二驴依旧处在亢奋之中,语气有些急促。
鲍柳青几乎无话可说,再一次垂下目光。
在心里,她也不赞成女孩子们这样做,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家女人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香云在一边没有理由不开口了,因为她是这个连环计的策划者,她目光深沉地看着王二驴。
“什么叫自取其辱呢?难道我们不去这样做就能逃脱被侮辱的命运吗?我们既然无法逃脱,那主动和被动又有啥区别呢?如果我们不主动地去依附其中的一个,那我们就会面临被几个野兽轮奸的厄运!我们这样做,即使达不到报仇的目的,起码也可以保护我们自己!你图一时痛快,把魏家的两个男人的玩意割下来了,可人家会善罢甘休吗?那二十万可是法院合理合法让我们赔偿人家的,人家要那二十万也是合理合法的,你让我们怎样应付?二驴,你没有仔细想过吗?为了一个背叛你的白薇,你已经把我们这些可怜的王家女人统统推下了地狱!你让我们怎样走出地狱之门呢?”
王二驴哑口无言。
面对李香云几乎责怪的目光,他除了愧疚以外不会有别个了。
尤其是这种愧疚是双重的,既有现在的又有过去的。
那一刻,他又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当初自己要是娶了李香云,那今天的祸事还会有吗?
此刻的答案是肯定的,不会有的!
王二驴心里更明白,李香云嫁给了大哥金贵,也完全是为了自己,李香云是要让未来印证什么,结果印证到了。
从客观上讲,是自己把她拖进了王家这摊苦水里来的。
就单单是为了李香云为王家的无私付出,自己现在也愧疚难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