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依然凝视着他的脸庞。
“嗨!这毕竟不是在家里,瘦点也是正常的!我原先在工地上也是隔一阶段就要瘦一些呢!”
之后他又急忙问,“妈,是您自己来的吗?”
“不是,还有金凤儿和你大嫂李香云呢!她们正在那边的一个房间里。人家干部说一次只能进来一个人,一会儿我看过你了,在让她们挨个进来!好在,允许一次接见三个亲属,她们呢也都能见到呢!”
王二驴心里一阵温热和惊喜。“李香云她也来了?”
“嗯,我不主张她来,可她死活是要来的,她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你的!正好你大哥不在家,她也算代替金贵来看看你吧!我也就让她一起来了,银凤在家里看着孩子呢!”
王二驴心里一沉。“你说金贵他不在家?他去哪里了?”
这是王二驴心里瞬间掠过的一道阴影。
“他去工地打工了!”
鲍柳青的眼睛里也照着浓浓的阴影,她轻描淡写地说,“原先就靠你在外面挣钱养活我们,现在你出事儿了,他当然要出去了,不然家里也难以维持呀!”
“妈,你怎么能让金贵出去呢?家里就剩下你们几个女人,是不安全的呀!”
王二驴忧心忡忡地看着娘。
鲍柳青显得很轻松地说:“有啥不安全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屯中家里就剩女人的人家也不光咱一家啊!”
“可咱家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担心魏家那帮狼会找你们麻烦的!好歹大哥在家他们也不敢太为所欲为的!你还是让大哥尽快回来吧!只要你们不出现啥差错,日子紧绑点儿也能挨过娶的呀!”
“嗯!”
鲍柳青含混地嗯了一声,就就急忙把话岔过去,急三火四地问起他在监狱和劳改队的情况。
面对娘连珠炮似地发问,王二驴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她什么好。
便笑着说:“妈呢不要着急呀,我慢慢地告诉你我的情况。”
之后,王二驴就详细地向娘汇报了这些日子来的情况。
然后催促说:“妈,你还是快点说说家里的情况吧!”
王二驴说完了自己,就亟不可待地问起家里的事情。
那也是他时时刻刻担心的事情。
提到家里事儿,鲍柳青的眼神立刻暗淡下来。
这是最伤痛最敏感的话题,她很想避开谈家里的不堪遭遇,但似乎又不能完全避开。
她慌乱着眼神半晌无语。
但狠了狠心还是要掩饰家里所发生的那一切的。
她做出一副明朗的神态。
“家里没什么的……还那样子!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再过二十多天估摸着就要忙秋收了!”
鲍柳青显然是在避重就轻。
王二驴不错眼珠地审视着娘的每一丝表情,他精明地感觉到,娘眼神里的慌乱和苦痛,娘那副平淡而轻松的表情明显是故作出来的。
他满腹狐疑地追问道:“我是问你,和魏家的事情怎么样了?魏家六虎是不是找你们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