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脊火辣辣的疼,两条胳臂更是抬都抬不起来。入眼是一间草屋子,视线昏暗。外头黑云低压,雨声不绝。好在摔下马时,有丛草垫背缓冲。才不至于骨头都碎裂。沈灵姝忍痛缓缓坐起。大口大口吐纳着呼吸。缓冲身上的疼楚。正?前?方?处,是一个小木窗。能见?外头瓢泼的大雨和阴沉的天色。这里是哪儿?沈灵姝试图回忆起昏迷的经过。有人向自己射箭,结果射中?了她的马,她摔下了马……是被救了?还是被抓了?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自己?沈灵姝扶着草堆,忍着周身从胳膊到后腰逐一牵动的痛,一点点站起来。沈灵姝拖着身子朝木窗走去。走近了,往外一看,才发现外头是个庭院。朱檐黑瓦,假山鹅石,规格不小,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屋宅。沈灵姝屏气,脑中?还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抓了。是遇见?了山贼了吗?山贼怎么住这么好的地方??沈灵姝从木窗口往外瞥了几眼。庭院并没?有人,视线所?及的回廊也不见?人影。似乎这个柴房也没?有人在看守。沈灵姝又一瘸一拐回了草垛的位置。四下检查,没?发现自己的包袱。可恶,屋漏偏逢连夜雨。包袱里都是自己现有的家产啊。自己的银子,自己防身的匕首……沈灵姝苦恼归苦恼。但知道当务之急,不能在这里多留。沈灵姝走到了柴门边,先是透过门缝往外看。没?看见?有看守后,又轻推了推。竟然推开了。甚至连门都没?有锁?!是打算把自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吗?沈灵姝这么想,悄悄推开了柴门。探出脑袋,回廊上无人。沈灵姝一瘸一拐,快速拖着残躯出来,利落把柴门又重新掩盖好。外头还在下雨。沈灵姝摸不准往哪走才是出路。咬咬牙,直接往庭院去。起码庭院还有假山可以遮掩。在回廊上要是被撞见?了,就没?有躲的机会?了。大雨淅淅沥沥。沈灵姝摸着假山往外寻。有一处遮挡,是一处遮挡。边躲边走。起初还看不见?人影。后开始看见?一两个人。沈灵姝发现了,这几人都穿着一样的青蓝色的衣服。似乎是这里下人统一的服饰。沈灵姝留了个心眼,从后敲昏了一个落单的手下,夺了人的外袍。自己穿上。多了一层掩映。沈灵姝从庭院走出,眼前?回廊错综,庭院连接又一个庭院,大堂,门屋。人声也逐渐清晰。沈灵姝不知自己闯入了什?么地方?。她躲在拱门外,前?头阔大的露天的大庭,跪着一整齐排的人。看服饰皆都华丽富贵。年?纪则是老少有之。而说话的声音是从大庭正?对?着的堂屋内发出的。听着传出来的声音,里头似乎集聚着不少人。完了,她这是误打误撞闯进了正?堂?碰上了这伙山贼在议事吗?沈灵姝蹑手蹑脚打算后撤。回眸又眼瞥到了几旬人从回廊处往这边来,似乎要从沈灵姝所?在的侧边门入内。沈灵姝就夹在侧门的位置。进退两难。若是回廊那几个人再?走几步,就会?发现了自己。但若是进去——沈灵姝顿了下,她这个位置,从侧门边探眼,只能看见?庭中?跪在雨中?的几人,而自己和正?堂的位置是有盲区的。斜前?角处,有个奇形怪状的假山做摆设。千钧一发。沈灵姝也来不及想太?多,闪身进去。躲在了假山后。结果意外发现,原来正?堂侧面还有个小门。虽然不知道通向哪里,但起码可以不用在正?堂前?面庭院横穿出去。沈灵姝吃力地躲进了假山的犄角,顾不自浑身的疼,立马蹲了下来。刚躲好。在沈灵姝刚才的位置上,几个士兵模样的人,就径直走进了庭院。走到了庭下,沐雨同着堂内的人行礼称呼。声音洪亮如?钟。“头儿,陈娘子已经找到了!在客栈吃酒。”头儿?果然是山贼!堂内的声音冷哼了声,传出。“由着她吧。没?用的东西?。”沈灵姝侧耳听,辨出了竟是自己昏迷前?,听见?的那个男声。“头儿,定州城的知州关起来了,要杀了挂墙头,还是剥皮?”沈灵姝听到这,浑身一颤,胃中?一阵不适。“随意。”男声懒散道。沈灵姝偷听了半会?,差不多也知道了大概。这伙山贼闯入了定州城,霸占了这个城池。庭院下跪的,怕都是柳城的富豪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