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会哭,哭着想要抱住母亲的腿。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母亲这样狼狈又疯狂的模样。但母亲只会厌恶地将她推开,然后哭着打着让她去找那个男人。再后来,她学乖了。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着母亲恢复冷静。所以她想,母亲应该也不喜欢她吧。“司斐,你喜欢我么?”她又绕回了那个问过很多次的难题。司斐笑了笑,耐心又认真地回答她,“喜欢,很喜欢。”“那你会喜欢我多久?”她眨眨眼,两只手抱住了司斐的胳膊,像是一只在摇尾巴的猫。眼睛圆圆的,脑袋也是圆圆的,毛茸茸的无辜又乖巧,但也很傲娇。她在等着司斐的回答。“喜欢到……”关键时候,司斐停顿了一下,低头对上了含笑的视线,瞧见她眼中的催促,才又沉声道,“喜欢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没人知道永远是多远。所以,就让我喜欢你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话音落,含笑定定地看他,片刻之后才又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力气却不小。司斐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撞着后仰了身子,好在及时伸手撑住了。含笑却像是没察觉一样,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然后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去看他,稍稍往前就亲在了他的下巴上,“司斐,你说我把你娶了好不好?”娶?司斐微微一愣。他想起了平日里那群流浪者开的玩笑。在胡老六那群人的眼里,作为他们老大的含笑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的,就比如说日后的夫婿这方面,一个太少,两个不够,三个勉强,越多越好。都是一群糙汉子,想法自然也很直接。司斐忍不住地笑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这一刻也变得格外的勾人。含笑看得入了神,忍不住又伸手碰了碰,“司斐,你的眼睛我好喜欢。”现在的她又像是在布黎的那个小魔女了。天真,烂漫,热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去。“这么喜欢么?”司斐伸出一只手,环住了含笑的腰把她扶稳。这一刻,含笑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斐,高低的距离很容易产生一种被临幸的错觉来。她的眼神直白,毫不遮掩,“很喜欢,不要偷看她靠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会有温暖的气息拂过耳畔。司斐的耳垂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红色逐渐蔓延到了脖子上。含笑的吻也随之而来。一下又一下,很轻也很柔。像是夏日垂下的柳条被风垂着轻拂过水面,痒痒的,暖融融的,阵阵涟漪直泛到心口去。闷闷的燥热,静不了。“笑笑。”这一次,换作司斐先求饶了。声音里满是滚烫的沙哑,像是要烧起来一般。那温度传到含笑的掌心,她像是捂嘴偷笑的小猫,抬手轻捏了捏司斐的脸,然后告诉他,“司斐,你要乖,不要乱动。”司斐沉沉地应了一声,搂在含笑腰上的手紧握成拳。“闭眼,不要偷看。”她放低了身子,软白的面紧贴在司斐的脖颈上,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个字。汗水从额头滑落,打湿了眼睫,很痒,但比不过心痒。“司斐。”她一声声唤他的名字。司斐一开始还能回应,等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含糊的应答。夜里的凉风裹着寒意,吹了好一阵也带不走这一小片天地的燥热。含笑伸了手,紧紧抱住了司斐的腰身,像是树懒一样,整个人都带着懒懒的倦意,“司斐,我没有干坏事哦。”她乖得不行,呼吸都是平稳的。“嗯,你没干坏事。”他的呼吸不稳了,很乱,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现在可以睁开眼了么?”他还闭着眼睛,有些像是画本子里被强虏上山的俊俏书生。而含笑就是那个山大王。完全符合了她刚才说的要娶他的那句话。“那你睁开眼睛吧。”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