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的主要交易货币是一种透明玻璃一样的石头,听说这在外面等同于银币的价值。十七一直没用,都攒着,饿的时候还是会去翻垃圾桶。他今天来的时间晚了点,因为一场比赛。来的时候,身上都还带着伤。可是含笑不见了。石头屋子的门大开这,门口摆放了好久的南瓜灯笼掉在地上被人踩碎,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人翻乱,能拿走的都拿走了。连桌椅板凳也没放过,剩下的只是一些看着很漂亮却没有实用性的装饰品。含笑不在里面。十七没有犹豫,直接去找了附近的人。三年的时间,难民区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真正有实力以及熟悉难民区规矩的人都活了下来。其中就包括三年前的勇子。他现在还是老大。十七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和自己的手下们瓜分着从石头屋子里抢来的东西。吃的,用的,以及冬天必备的木柴。正好又要入冬了。“你们说,那小魔女跑去哪了?”“谁知道,之前有人说看见她跑去了北面,似乎是去找那个叫阿北的了。”“管她呢,这么多天都不见回来,再说了,东西也都抢了,难不成你还打算还回去?”一提还回去,几个人就不干了。这么些年难民区里也渐渐形成了一些小团体,毕竟是人多力量大。但不论是多么大的“力量”也不敢轻易去找含笑的麻烦。这三年里,凡是找过含笑麻烦的人就没一个能回来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当初的毒婆一样。这一次也是他们观望了快一个星期,觉得含笑不会再回来了才进她屋子里把东西搬走的。几人正高兴呢,谁也没注意到靠近的十七,直到笑得最开心的勇子被一拳打倒在地,几人才反应过来。三年的时间,十七比起当年已经不只是目光凶,他下手也格外的凶。都是在斗兽场自己摸索出来技巧,看惯了野兽撕咬,他的骨子里也像是染上了那种嗜血与疯狂。带头的勇子被安在地上,十七一拳接着一拳地砸下去。每打一拳都要问一句,“含笑在哪?”勇子满脸都是血,牙齿被打断,落在嘴里,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困难,只能“呼哧呼哧”地喘气,更别提说话了。其余的几人也都倒在地上,身上不见伤口,骨头却都不同程度地断裂。勇子的喉咙已经被掐断,眼睛泛白。十七站起身,脸上,手上,胸口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血液。鲜红的血顺着指尖低落。回避他抬手抹了抹面上的鲜血,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搏斗的野狼,连目光都是噙着嗜血的寒意。“含笑在哪?”他只重复这一句话,像是个定了程序的机器人。有人看到勇子的惨况直接被吓得失禁晕了过去。“我……我们真的不知道啊。”男人颤抖着声音,手脚也忍不住地抖。他们就是看着含笑不见了,才敢大着胆子进了石头屋子,要是他们知道含笑在哪里,又怎么敢动她的东西。十七没了耐心,伸手抓住了刚才说得最多的那个男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对上那样一双眼睛,男人差点被吓得直接翻白眼,但他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他们知道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叫阿北的少年不见了,含笑去找他了,进了北面就一直都没回来。算算时间应该都快有一个月了。说完最后一个字,连着勇子在内的七个男人都被十七解决了。人刚断气,身体还是温热的时候就有人在看着了。一见十七走远便立即冲上来哄抢。就像是草原上的野兽,低着头,咧开嘴,眼前只看得到食物。没有人性。布黎下了大雨,天像是被捅破了一个大窟窿,雨水怎么也落不尽。北面。荒废一片的断壁残垣,满地的碎片灰尘。大雨落下,地上腾起雾蒙蒙的一片,脚下的路更加难走了。北面的面积并不算太大,有一片变异兽藏身的小树林,有一部分倒塌的建筑,剩下的部分就都是铺着碎石块的地面。人踩在上面很容易站不稳。顶着暴雨,十七仔细地找着每一个角落。在天快黑的时候他才终于在一个十分狭窄的洞里看到含笑的身影。洞是建筑倒塌形成的一个小角落,只能容纳身材娇小人地钻进去,十七只能站在洞口,淋着雨往里面看。“是含笑么?”他不自然地放缓了自己的语气,目光紧盯着里面那一截红色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