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诺吃了这辈子有史以来最最餍足的晚餐,就快要撑破肚子,一瞬间他以为自身处自己造的美梦里,有帅哥、美酒、美食还有干净的浴室和新衣服穿。
他捏捏自己的脸,痛得要命,终于恍然这不是梦啊。他用a级能力将今晚发生的事凝结在一颗玻璃珠里,玻璃表面倒影出格里斯的脸,尼诺小心地将它放进自己的随身背包里。
他知道自己有点动心,但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他根本不配。在天亮雨停后尼诺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便想去找格里斯辞别。
管家说格里斯进宫见皇帝陛下了,尼诺懊恼遗憾极了,留下一封感谢信就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桥洞下破旧的小窝里,躺在还没风干的稻草垛上拿出那颗玻璃珠反复地看,他的筑梦之境能将玻璃珠全息投现,于是他每天都能做着与格里斯初见的那个梦。
他甚至私心地将那个梦延展,筑梦之境能实现一切他所想。
他觉得自己恋爱了,跟筑梦之境里的那个格里斯。
他沉溺在梦境里不可自拔,反复沉沦,故事的结局是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觉得梦该醒了,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为了自己的私心,他已经一周没去看关在国家监狱里的母亲。
筑梦之境有很多用途,比如它可以实现一切你所想,饿了可以梦见美食,冷了会出现一只壁炉,困了可以躲进去休息,crh可以变成自己的丈夫,只是里面全部的一切都是假的。
对尼诺来说,筑梦之境最大的用途是铸造幻镜空间,他可以旁若无人地进入国家监狱。
他好几天没见母亲了,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在挂念自己。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母亲的囚室,里面却空无一人。听门口守卫聊天说他母亲在两天前被按了莫须有的罪名成了有钱人的替死鬼。
这一刻,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甚至没来及见母亲最后一面,只能无助地匍匐在冰冷的囚室地面上泪流不止。
情绪崩溃的尼诺无法使用筑梦之境,他在国家监狱露了形。
那天正好是霍森值守,他发现了尼诺,并且还发现他独有的筑梦能力。霍森把这个伟大的发现告诉了他哥斯芬克,两人二话不说找了个莫须有的罪把他关了起来。
三个月后,格里斯来国家监狱找查理元帅商谈,偶然看见被迫踩着缝纫机干活的小乞丐。
欺软怕硬的霍森害怕格里斯兴师问罪,只好将尼诺无罪释放。
格里斯再一次把小乞丐带回家,小乞丐洗干净后发现他长得还挺好看,只是格里斯从来不愿把多余的感情放在没用的事上,丝毫没流露任何情绪,只是淡漠让他进房间休息,甚至连自己也没想过,他竟然让人把尼诺母亲的尸骨从乱葬岗弄出来安葬。
尼诺对格里斯的则是深深的感激和止不住的爱意。
但尼诺不敢再呆在格里斯的豪宅里,他害怕自己多呆一刻,就会更爱格里斯一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一别就是好几年,直到被陆沉招安进swat重逢。
“格里斯,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能带给荣恩家族荣耀,这些日子你除了跟费格曼的长子鬼混谈情说爱,你说你还做了什么?”
“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你能回到荣恩家族应该是天赐的运气,你还妄图奢求什么?”
“那些人都以为你高高在上,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奴隶的野种,你以为你是有多高贵呢。”
在接任家主的前几年,家族里几个同辈还不忘对他冷嘲热讽。虽然格里斯并不放在心上,但不免影响心情。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脏脏的小乞丐,明明过得并不好,却那么容易满足,笑容温暖明媚,那样的大笑是自己从没体会过的,以致他每每想起尼诺时,嘴角总会莫名上扬。
格里斯坐在指挥舰他的办公桌前,房间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以至于他的半张脸陷在黑暗里。仔细看明暗交迭处他的另外半张脸由于天谴的侵蚀,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
即便是这样骇人的状态,他军装衣扣依旧平整,头发一丝不茍,就连扣在桌上的指甲盖都修剪成圆弧状。
陆沉单手插兜,大步走来,“我一直以为斯芬克已经把自己弄得够变态了,原来你才是葛里最疯狂的学生,你看看你把自己整成什么鬼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格里斯脸上开始扭曲:“你一开始就是万众瞩目,而我注定只是个陪衬。”
陆沉双手撑在桌上,俯身与格里斯隔了张桌子对望,“可以的话,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我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你知道吗?”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来吧,陆沉,拿起你的光剑,向我宣战吧。”
陆沉眼睛霎时通红,复杂的情绪里充斥着失望、愤恨、烦闷、犹豫甚至还有惋惜,他几乎是咆哮着脱口而出,嗓音极尽沙哑,“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从很久以前,我们之间不是只有彼此的吗?!”
yours靠墙幡然注视着陆沉,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他沉着冷静的alpha如此愤怒失态,简直像一头杀红眼的野兽。
他不懂人类间的情感,只冷漠地看着。
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格里斯却还保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抿唇微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陆沉颤抖着手从口袋取出烟,点了几次才勉强点上抽了几口,良久平复心情靠在桌旁边说,“跟los重逢后的一次任务,cidy的筑梦之境让我重温索玛冀战役,发现其中很多疑点。我给过你暗示,可你终不能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