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心下一震,脑海中猛地掀起一阵波澜。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阴晴不定地盯着森德,迟迟没出声。
恰在此时,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道“笃笃笃”的敲门声,两人皆神情一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森德扫了眼那扇门,眼底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来找你了?”
黎珀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很冷:“关你屁事。”
“说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森德不甚在意地转过身,继续捣鼓他那堆东西,“想通了就再来找我吧,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闻言,黎珀轻嗤一声,没有丝毫留恋地开门走了出去。岂料他才刚踏出房门,就被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拦住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要等我过来?”
黎珀抬起头,表情有些不解:“为什么?你总得告诉我个理由。”
江誉没回答他的问题,视线也没落在他脸上。黎珀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手。黎珀一怔,下意识往后一缩,把手迅速藏到身后。
“怎么弄的?”江誉盯着他,眼底情绪不明。
黎珀左手推了推他,敷衍地开口:“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容易被看见。”
“很重要么?”江誉眉心蹙起,扯过他的右手,发现了他手心里的纸团,“这是什么?”
黎珀不欲多言,只道:“那根抽血针太粗,出血有点多了,我随便擦了擦。”
他没说谎,这纸团上沾的确实是他自己的血,至于什么棕毛的血,则全都是为了诈森德编的谎话。毕竟羊光早就把那团纸扔了,他连扔在哪儿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挨个垃圾桶去翻。要是森德当时没喊停,黎珀也不怵,反正他的血和棕毛的血遇到溶液都不会变,最后总能诈出点什么。
攥着黎珀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跟我走。”
黎珀偏过脸,表示拒绝:“不要。”
江誉垂下眸,淡淡开口:“我也不介意就在这里说。”
“……”黎珀果断投降,“行行行,走,赶紧走。”
黑塔。
黎珀站在玻璃窗前,往下俯瞰着整个s区,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来s区的时间不算短,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一切可能都是个骗局。手心里的纸团越捏越紧,他眼底的神色也越来越淡,内心逐渐涌上一股名为厌恶的情绪。忽然,那只冰凉的右手被人握住了。
江誉取过纸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拉过他的手,垂下眼,给他的食指指腹绕上贴布。
就算是这种小事,江誉也做得一丝不苟,像他这个人一样规矩严肃。黎珀垂下眸,盯着被裹成粽子的指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觉得很新鲜。几秒后,他摇了摇手指,问:“好了,叫我过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