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这就下去,先把顾五送走了咱们再走。」康平怕苒苒一人扶不住这张牙舞爪的小娘子,赶忙帮着扶了一把。
温苒苒一行人刚闹哄哄下了楼,就听见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用的是康平县主订的雅间,怎却要我结帐付银子?」
嗯?是叶晚棠?
众人对视两眼纷纷停下脚步,就连路都走不直的顾五都醒了酒,齐刷刷地往那头瞧。
范楼人多,最是不乏看热闹的人,只见叶晚棠与她的小姐妹已被人围在中间,羞赧得红了脸。
叶晚棠生平头回遇见被人当成赖吃赖喝之人,还是当着自己的手帕交丶闺中密友们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咬牙轻笑:「我们可是县主的贵客,从县主的雅间走出来的!」
那伙计在范楼待了三五年,见过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这叶家一个地方官初入汴京城,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当下冷笑道:「您是不是县主的贵客我们不知晓,但康平县主却是亲口交代了,谁添的菜谁付银子,姑娘还是快些把帐结了罢。这般闹下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伙计神色不耐,默默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
还县主的贵客?人家县主都另开了雅间,这叶家娘子顶着县主的名号白吃白喝,好生无赖!
「不知晓?」叶晚棠气急,脸色都白了几分,「你家的伙计亲自将我带去县主的雅间,你们能不知晓?我看就是你们想白讹我一份银子!我明日见了县主,定要好好同她说说你们是如何欺凌我的!」
「我们欺凌您?」那伙计听了不禁跳脚,「小的倒是头回听说要客人付银子是欺凌人的!」
周遭围着的客人见此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我方才见过这叶家娘子,也不是从县主雅间出来的呀!」
「是呀!县主今日用的是永嘉郡王长包的雅间,与她的不在一处。」
「啧啧,这叶家娘子好生大胆,竟敢顶着县主的名号白吃白喝,这都被人拦下了还死不承认。」
「实在是丢人,若是换成我,我在这汴京城可待不下去。」
「唉,好好一个小娘子怎能如此行事?」
「这还争辩什么?还是快快付了银子早些回家罢!」
「莫不是这叶家娘子付不起吧?」
「付不起点那么多做什么?这下好了,被人当众拦下,实在是难看……」
叶晚棠听得这些议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得恨不能钻进地洞里。
她顶着发烫的面皮,咬着牙开口,声音也变得尖利,再不是那副弱柳扶风的莲花模样:「我家表妹程叶乃是程记酒楼的少东家,她是与县主一起的,你们总是知晓的吧?这席面是我表妹与康平县主她们一同置办的,你只管我表妹要银子去!」
不远处的程叶听得气愤不已,她叶晚棠自己带了一群人来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充面子,却要她给银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温苒苒也是听得直发笑,康平几人白眼都翻到了天上。
那伙计也是半点不认:「小的不管这席面是不是程家娘子跟县主一同置办的,小的只知晓县主金口玉言,她们的席面是她的帐,娘子您新添的那些菜都是您的帐。周遭这么多人瞧着,小的劝娘子还是莫要往旁人身上推,谁吃的谁付,天经地义嘛!」
叶晚棠气了个仰倒,她身旁的小娘子们对视两眼,纷纷往旁躲了躲。
之前最先拿食单点餐食的蓝裙姑娘蹙着眉:「我说叶家姐姐,你究竟识不识得康平县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