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茹听得卫国公世子几个字,垂下眼帘专心致志地看着杯中舒展的花瓣。
温苒苒心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二姐姐不好问出口,她总得帮着问几句。
「还能是怎么回事?」许家姑娘掩唇笑道,「卫国公世子在场上打捶丸,吸引了一众姑娘来看。沈七娘仗着自家姐妹人多占了宋大姑娘的位置,将她挤在后头,便起了争执。」
啧啧……
温苒苒听了,狠狠代入宋大姑娘:欺人太甚!
这边几个小娘子说说笑笑正是热闹,那边忽有婢女来请:「温三姑娘,我家县主说现下时辰差不多了,想请您去厨房陪她一同做长寿面。」
温苒苒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温茹茹,见周围有许多相熟的小姐妹陪着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笑吟吟道:「劳烦姑娘给我带路。」
她说着,握握温茹茹的手:「二姐姐在这等我,我待会就回。」
温茹茹朝她弯起眉眼笑笑:「三妹妹快去吧,莫要担心我。」
温苒苒点头,跟着那婢女往厨房去了。
温茹茹定定望着自家妹妹的身影,见她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心中忽觉得空落落的,好似是没了主心骨般。
秦二心思最为细腻,陪在温茹茹身旁同她说着自己近来见闻:「我近日来都跟着母亲去安抚那些被涂二欺凌的无辜老弱,瞧着当真是可怜。」
「芋儿庄上有户人家,本来是和和美美的三世同堂之家,现下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还落下残疾只得卧床,年仅三岁的小娃娃失怙失恃……我与母亲去时,那小娃娃饿得在墙角揪草吃。」
「老天爷!太平盛世,竟还有人过这样的日子。」
「就是将那涂二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温茹茹听得心里难受,眼眶都红了一圈:「这样的人家还有多少?」
「有十来户……」秦二摇头,叹息不已,「我母亲看得直掉眼泪,将人全都皆至娘家庄子上照顾了。如此,也仅能弥补十只一二,还望他们接下来都是顺遂的好日子。」
秦二说着,拍拍温茹茹的手道:「那日若是没有你与苒苒还有温家长辈们揪住了涂二,不知还有多少百姓折于他手。」
温茹茹抹了把泪珠,愤愤道:「可恨当日没多教训教训他!」
卫国公夫人在上头时不时瞧着,见确是如秦魏两个妈妈所言,温二娘子人缘颇好,交好的一众闺秀也都是世家贵族里拔尖儿的,见秦二娘子对她也是另眼相待。
老人家是愈看愈满意,一张肃然面孔此刻满是笑意,格外慈祥。
郡王妃更衣回来,见着卫国公夫人面中带笑,缓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落在一个生得白净秀气的小娘子身上。
她心下了然,想必这位便是温家二娘子了。
郡王妃落了座,两眼一转正琢磨着是否要开口将温二娘子唤上前来说几句话,就听得前头忽地响起阵阵震彻天空的欢呼喝彩声?
眼见众人都好奇地抻长了脖领,郡王妃也来了兴致,唤人来问:「那头是怎么了?」
婢女乐呵呵地开口:「是温家哥儿当中刻了木雕,众人都叫好呢!」
「哦?」郡王妃早知温家长孙擅雕刻,连生辰请帖都是托他制的。康平前些日子将那些请帖拿回给她过目,那可真是封封精致且别出心裁,惹得她爱不释手,都舍不得给出去了。
她听见是温家哥儿当场刻的,笑着吩咐道:「去将木雕拿过来给我瞧瞧。」
「是。」
那婢女腿脚倒也快,不多会功夫就呈上两个木雕来。
「哟!竟是用树枝雕的!」郡王妃素手一伸,拿起那寿星公不住嘴地夸赞,「温家哥儿这手艺实在是了不得,仅用根树枝就能雕出寿星公来,瞧瞧,连胡须都是根根分明!」
她放下寿星公,转手拿起旁边的仙鹤,眼前更是一亮:「这仙鹤更是传神,曲颈优雅,身姿飘逸,瞧着下一刻就要飞似的!」
郡王妃越看越喜欢,递给身侧的卫国公夫人:「国夫人您瞧瞧。」
卫国公夫人仔细端详片刻,由衷地开口称赞:「温家哥儿年岁不大,造诣却是颇深。」
郡王妃抬手一挥,满面喜气道:「拿给诸位夫人姑娘们也看看。」
婢女捧着托盘,当下便在园内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