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盱能治政,能打陷阵之战,这样的人才现在已经生起了归隐之心,还不如拉到草原之上,做一个闲职。
“若不是为了这个出头的机会,我的父亲就不会被逼自杀,那些士兵也不用修习燃血之法透支自己的生命,也不用在烈焰之中被焚烧成焦炭……”缩盱声音哽咽,泪水也不知何时淌满了脸颊。
“当年管邑大战生了什么?”言晏疑惑加好奇地问道。
言晏目光微颤,杀降不祥,缩盱做的却比杀降还要残忍,逼迫那些降卒和俘虏站到了阵前当挡箭牌,逼迫合纵大军不敢射击和进攻。
可是慈不掌兵,为了攻克管邑,信陵君依旧是下令射杀了那些自己的袍泽。
“或许是因为这一战把我的心气打没了,所以哪怕因功升爵,我可以随便挑选一支大军为将,我也都拒绝了,选择成为驻韩使节,不再参与任何战争和朝堂之争!”
“大王不信我,吕相不信我,其他的将军甚至国尉都不信我这个计划能成功,但是还是给了我三千兵马,让我来做尝试。”
“有没有想过离开中原,离开这天下的乱局,找一个陌生的,无人认识的地方,默默老去?”言晏开口招揽。
“等我率军赶到管邑之时,一开始也久攻不下,最后我让全军都学习了燃血秘术,终于是在合纵联军回援之前夺取了管邑!”缩盱继续说道。
三千人修习燃血之法,那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有伤天和可以解释了。
燃血之术不止百越有,中原也一样有,看看邬慕亚杰现在的惨状就知道这种武技为什么被称为禁术了。
言晏和姚贾对视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天下诸侯、百家对管邑之战都讳莫如深了。
“而他们都站在城外看着大火要将整座城给化为灰烬,看着我麾下的士卒在烈焰中嘶吼,哀嚎,却始终不愿给我们一个投降的机会!”
“管邑只是一座小城,为了攻克管邑,合纵大军在城下堆砌了如山的柴薪,想要将管邑付诸一炬,烧成灰烬焦土。”
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这份骄傲,使得自己的父亲被逼自杀,换做谁,也都不会再有争胜之心了吧。
若是缩盱因为缩高的出现而投降,那就是让缩盱背上不忠之名,而缩盱若是与自己的父亲开战,那就是不孝,那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当年我从咸阳临危受命而来,主动请缨,攻占管邑,威逼大梁和新郑,但是其实相信我能将合纵大军逼回的人并不多,因此,吕相也只给了我三千人马!”
“你以为这就完了?”缩盱苦涩的摇了摇头。
“信陵君率大军赶回,连续三月,久攻不下,最后居然想让我的父亲前来与我相战!”缩盱说道。
“合纵大军则是将那些降卒全部是射杀!”
这一战成就了他缩盱之名,但是也透支了他的生命,更是让他的父亲都被逼自刎,虽然责任不在缩盱身上,但是古人以孝治天下,缩盱真的能原谅自己?
“战争从来不是件小事!”没等言晏和姚贾出声安慰,缩盱自己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认真地看着言晏说道。
而因为一场战争,导致自己的父亲自刎,缩盱也依旧被史官认为是不孝,因此在这场大战之中的史书记载,缩盱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个缩高之子的称呼。
言晏和姚贾也能理解缩盱的心情。
可是信陵君是合纵的统帅,缩高若是不来,又将安陵君置于不忠的境遇,最终,缩高选择了自杀,成全了安陵君,成全了缩盱。
信陵君合纵是天下合纵以来少有的团结,哪怕是蒙骜也被打得节节败退,若非管邑被秦军占领,说不定信陵君真有可能带着合纵大军攻入函谷。
言晏和姚贾也都脸色沉重,故事生在别人身上是故事,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事故了。
“你们以为诸子百家,各国都默契的将这一段历史给选择性的遗忘是因为我让士卒们都学了燃血之法?”缩盱反问道。
只不过秦国当时恐怕也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哪怕是缩盱这么不靠谱的建议,秦国都不得不去尝试。
“等我送别了母亲之后,我会去云中!”缩盱想了想,父母在不远游!
他已经错过了父亲的葬礼,不能再让母亲在家中苦苦等候!
而且云中太过荒凉,也不适合他将母亲带去。
“云中的大门随时为将军敞开!”言晏点头。
孝为大,缩盱现在不愿前往也是能够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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