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过年的感觉了。宁有鲤也算是第一次真正地下山闲逛,还是在这种特别的节日,只觉四处都充满了新鲜的趣味,忍不住加快脚步,差点顾不上手里牵着的人。“快来。”苏予川任凭宁有鲤拽着,顺从地跟她一起走,目光却落在那白皙纤长的手指上。若不是袖子就好了……他虚虚握了一下手。“太有意思了……”宁有鲤走到一个挂满腰扣与流苏的摊位,摘下架子上的一枚手制葫芦流苏腰扣,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你看,可爱吗?”她转过身,把挂饰比在苏予川腰间试了试,却遗憾地发现这东西放在他身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画风都不一样。苏予川接过这串腰扣,指腹在那圆嘟嘟的葫芦上摩挲了一下,“很可爱。”却不知是说的谁。宁有鲤没听出其中的语焉不详,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是吧,我也觉得。”那摆摊的老伯笑呵呵地,“公子,给你旁边的姑娘买一个吧,虽说是个小玩意儿,讨人欢心不是?”这话刚一说完,旁边走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玉郎,你瞧这玉佩好不好看?”女子取下一枚同心结托在手心,衬得掌心粉白,煞是好看。她微微仰头,妩媚的双眼波光流转,期待男子的回应。“婉儿挑的,自然是好的。”男子极会说情话,温声细语,哄得女子眉开眼笑,但他行动力更是惊人,当即掏出荷包,“老伯,这个我要了。”“好嘞。”那老伯接过铜板掖进怀里,朝二人摆摆手,目送他们离去。接着,他转回头来,笑眯眯地看着苏予川,“公子……”在这样期待的目光下,苏予川也缓缓将手探入袖口,却是蓦地一怔。他,没有钱。这种东西,魔界平日里根本用不到,何况他也不需要。苏予川的手又在袖子里微微动了两下,却迟迟没有拿出来——他已经在考虑能不能用鳞片置换东西了,但又记得宁有鲤说过,鳞都要给她留着……场面一时陷入尴尬。老伯笑僵了,此刻已然维持不住表情,他敛了神色,看向苏予川的眼神有些嫌弃。长得人模人样,就这抠搜的,还能带这么漂亮的姑娘出来?真是委屈了这姑娘了。“我来付我来付。”宁有鲤差点笑出声,拿出早已兑换好的铜板。老伯接过铜板,又恢复了慈祥的笑,递出葫芦扣,“姑娘,来。”他咳嗽一声,瞥了眼苏予川,“姑娘啊,我家女儿也像你这么大,别怪老头子我多嘴,看人可得瞅准喽!”“噗……好,多谢老伯。”宁有鲤掩住笑意,强作严肃。刚刚看见苏予川真的想掏钱时,她好奇得要命,甚至怀疑是不是他那左右护法给他塞零用钱了。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堂堂魔尊,怎么会随身带钱?估计都是小弟们恭敬奉上。宁有鲤顺了顺那垂下的红色流苏,将它系在苏予川腰间。虽然不是很搭,总归有种过年的意味。离开摊位后,两人又继续往城镇里走,宁有鲤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苏予川身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捉住他刚才佯装有钱包的那只手。“?”“别动,让我检查一下。”宁有鲤掀开苏予川袖子,上下扫视一眼,又抓着他的手腕来回看了一遍,发现没有摘鳞留下的疤痕才放心地松开手。还好他没直接拔一片鳞下来,不然那才叫亏。苏予川不自觉地抚向方才被抓握的位置,微热的温度还没有散尽,就着晚间的凉风渐渐变淡,却像在他身上留下一个烙印。他不禁盯着出了神。“快走啊!”宁有鲤走出好远,回头才发现人还在原地站着,无奈地呼喊。眼下第一要务是找地方住。这么想着,宁有鲤再度拽住赶上来的苏予川的衣袖,开始在大街小巷中寻找客栈。不得不说,平雨镇内里比看上去更加繁华,一路走来,胭脂水粉衣服铺子好几个,更别说酒楼饭馆几何。加上现在是饭点,香气四溢,勾人食欲。“姑娘,这里客满了。”“不好意思姑娘,房间都住满了。”“二位,没空房了。”“没有了……”连续问了四五家客栈,都是这个回答,纵使宁有鲤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难免有些泄气。“这里人还真多啊。”问到又一家客栈时,她忍不住叹气。“那就对了。”店小二神色颇为自豪,“我看您二位是别处来的吧?我们镇上过年有庙会,灯会,花会,远近的人都想来看,人可不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