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绍的出现,却无疑能将有些迟疑于是否入局的世家拉拽下场。
陈宫的分量不够的话,汝南袁氏够了吗?
就算不完全足够的话,当袁绍亲眼看到这兖州境内的风起云涌,眼见曹操丶张邈以及乔琰麾下的势力在陈留地界上混战成一锅粥,他怎么可能坐得住,不在其中试图分一杯羹?
当他也朝着此地伸出手的时候,总是该当拿出一点筹码来的。
袁绍的出现,让那条「负隅顽抗者死」的诏令,越发有了实现的机会!
「让我们静观其变吧,」乔琰笑了笑,「当然,我说的只是我们。」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和程昱,「就像你说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奉孝身在兖州总得履行好他这个兖州刺史的职位,可不能做出什么静观其变的举动来。」
「将袁本初身在兖州的消息送给他吧,我想他会知道该当如何做的。」
远在兖州的袁绍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头看了眼后方,确定不是方才途径的夏侯渊部从将他给辨认了出来,只当是这冬春交际之时稍有些不适而已。
「曹阿瞒真是就差没将反心写在脸上了!」等到周遭已彻底没有旁人在,袁绍这才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看看他这是做出了何种安排,将夏侯妙才调度到了东武阳驻扎,还摆出了一副提防我冀州兵马南下的样子,这算什么意思?」
许攸无声地望了望天。
他很想说袁绍自己本人都来兖州了,显然是有对此地图谋意思的,那么按照曹操对袁绍的了解,提前做出这等驻防准备,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有问题的举动。
袁绍也不必这等他可负人,人不可负我的状态。
但当他开口的时候还是说道:「所幸明公并未真以兵马南下,而是先以这等冒险的方式深入兖州境内。总归我等已在此地了,抓那曹孟德的错处也好,亲自与之商谈以显示我等的诚意也罢,都已是令那夏侯妙才的北望冀州举措无用。」
袁绍的脸色稍霁,又听许攸接着说道:「何况以曹孟德在兖州地界上的兵马数量,又多分出一支在东武阳,可以说是越发分散了,倘若真到了两军对垒之时,我等甚至可以不必自冀州出兵,那河内郡的王公节手里还有一批人马,青州军也可自泰山郡直抵兖州,都可越过东武阳防线。」
这便是此番深入兖州丶早一点知道局势的好处了。
许攸又伸手指了指前方,「此外,动兵于外,何如兴兵在内呢?」
「不错,正是如此!」袁绍脸上先前还有的几分不虞,已在此时彻底消失殆尽。
去年十月那赤气贯紫宫的流言在长安兴起之时,他还一度让人在那里推波助澜,意图让长安朝廷在内部生乱,可惜王允和刘扬这几个废物,除了让乔琰越发明确地得到民众的拥趸,甚至是直接登上了天子之位外,简直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但他无法通过干涉内部事务的情况让乔琰所掌握的政权崩塌,用来对付曹操,总是可以的吧?
当年兖州世家联名写成的那封状告曹操的书信,可还在他的手里放着呢!
也果然如袁绍所猜测的那样,当他抵达寿张王氏自报家门的那一刻,这个迎接他的年轻人眼中爆发出了近乎狂热的光。
对方更是忙不迭地将袁绍给迎了进去,请他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袁绍起先还因踏足兖州后便见夏侯渊布防的不快心情,都在此刻暂时搁置了。
不过他很快就留意到,在寿张王氏的宅邸之外隐约传来了人员的聚集之声。
他的眉头刚一皱起,就听对方解释道:「请大将军切莫见怪,实是那兖州牧曹孟德欺人太甚,竟有投敌于长安朝廷的想法,这次就连他麾下的谋主陈公台都看不下去了,意图趁着他尚在陈留地界上,联手陈留的张太守将其拿下。」
「为防我方军队人手不足,在面对曹氏和夏侯氏散布各地的军队之时吃亏,这才将我等所能动用的私兵势力也给动用起来。」
袁绍闻言大惊,可这大惊之中又分明是大喜。
去岁他寻上曹操意图和对方联盟的时候,还曾经被曹操以要赴乔琰发起的虎牢关之约给推迟了,他本想留曹昂在邺城为官,甚至是将袁氏女嫁给曹昂的计划也没能成功,当时前来言说这个推迟之事的就是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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