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州牧,跟你这种家中只有农田的哪里是一回事。」另一人当即回道。
「这话说得倒也对,何况这也真是咱们这位州牧的做派。」
刘焉好排场,好脸面,此事人人知晓。
上次长安朝廷那边来了人将他册封为当朝大将军,他也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把人都聚拢到了身边,今日再搞出了个相似的场面,只能说是他初心不改。
但让在场之人中除了那些早通过了气的益州士外都未曾想到是,刘焉在此刻宣读出的继承人名字,并不是他在名义上的嫡长子刘范,也不是他曾经在朝中担任过治书御史的次子刘诞,也不是他那在父亲的安排下迎娶了吴懿之妹的三子刘瑁,而是他向来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第四子刘璋。
刘璋为继承人!
这安排一出,全场哗然。
就算是不一定非要按照嫡长继承的规则,那按照继承人选贤的规则总还是应当的吧!
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沾边的刘璋忽然登上这个位置,只要是脑子还没坏的人都知道其中不对了!
若是刘焉此人原本就是这样凭藉着喜好做事的人,会出现这样的安排或许还情有可原,可刘焉在早年间给益州人留下的印象都是他擅长于权力制衡之术,绝不是个意气用事的性子,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也当即就有人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朝着端坐在上头的刘焉质问道:「敢问府君,您轻描淡写的一句幼子可托,就要让我等相信他是继承您事业之人,是否过于儿戏了!」
刘璋凭什么成为这个继承人?他连长得都没他上头几个兄长体面!
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韪的一句「放肆」给打断在了当场。
赵韪面色不善地朝着他看来,冷声说道:「足下是以何种立场来提出这句质问?府君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四位公子也对这一安排无有疑义,足下却偏要觉得此举儿戏,意图挑起我益州矛盾,实是将府君之威严置于不顾!」
「难道是要足下说出个继承人的名头,由府君来承认不成?」
那人摇头,「我并无这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安排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了。
可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有三分怀疑的话,那么在赵韪做出了这等过激表现之时,这种怀疑却几乎到了十分。
然而没等他接着开口,他却忽然耳闻一阵猛烈的撞击之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继续对此提出质疑的话。
不只是撞击声!
随着撞击声而来的还有奔马来袭的踢踏声和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喊杀声。
在场大多有过交战经验,绝不会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可为何这种声音会出现在此地?
在众人从这惊变之声中反应过来当下情况的那一刻,都纷纷朝着对方看去,却在所有人脸上看到了茫然不解,或者说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即便是先前还挂着稳操胜券之色的赵韪也不例外。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那喊杀声并未持续多久,马蹄声就已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地朝着此地迫近。
他们下意识地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便赫然见到,在那些四散奔逃的群众避让开的方向,一列精甲骑兵伴随着烟尘飞扬朝着此地奔袭而来。
为之开路的,竟是两个对他们而言的熟人——
吴懿和张鲁!
任何一个身在高处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在他们手握的刀兵之上还残留着血迹,分明是在方才经历了一出快速兴起又快速结束的交锋。
谁让跟在他们后方的,是一道无人可挡的钢铁洪流。
「你们怎敢……」赵韪面色一变,豁然朝着骑兵来袭的方向走出了两步。
如果说吴懿的出现已经让他足够意外,只因他在将吴懿调走后,一直让人将消息封锁,严禁其传递到对方的耳中,那么张鲁的出现就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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