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前方,景颇探着脑袋左右观望一番后,也率领数十名骑兵策马上前,满是激动的低呼:“阿翁!!!”
景涛、景礼等人也只能率众尾随而上。
“胜败,犹未可知!”
项燕用力摇晃了一下景畴的手臂,诚恳的说:“唯有景副将亲自镇守后军,本将方才心安矣!”
景畴的儿子虽多,景颇在景畴心中却有着独特的地位。
一些胆量极大或胆量极小的楚军士卒甚至不等扑灭城门洞处的火焰,便已脚踩火海狂奔而出。
“召大翼二十、小翼一百来此地,协助我军据守!”
一枪刺死一名齐军,景畴气喘吁吁的抬起眼眸,眼中满是期待、忐忑和愧疚的看向前方。
五根手指因过于用力而嵌入栏杆之内,项燕冰冷而坚定的声音随风飘向东北:
箭雨升腾,向着楚军泼洒而下,不断对楚军造成杀伤。
“救救我,啊!!!快以沙土泼我!泼我啊!”
“颇儿!”景畴给了景颇一個重重的拥抱,而后双手抓住景颇的肩膀,细细看着垂泪的景颇,一双虎目之中也不由得流出泪水:“何来的治罪一说?”
“颇儿?颇儿!是你吗颇儿?!”
早已率舫船部队等候于此的景畴登船上岸,向着项燕策马迎上,连声开口:“我军战船正在与齐军水军缠斗。”
项燕用力握住了景畴的手臂:“景副将,有劳!”
亲眼看到嬴成蟜引爆了莒都内的布置,项燕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唯一让项燕略有宽慰的,便是秦齐联军布置在莒都城内的兵力确实太少,即便嬴成蟜早有布置也无法剿杀困于莒都之内的楚军,只能以一把大火将楚军逼出莒都。
不再怀有任何希冀,项燕果断喝令:“鸣金!”
今天日出之际,他们还在挟大胜之势即将夺取莒都。
“此战未毕!”
苏角也在领着麾下秦军构筑出一道火环防线后,沉声喝令:“传令中、后二部。”
因景畴的指挥失利而沦为秦军俘虏,已让景畴倍感心痛,景畴又怎忍心治他的罪?
景畴抓着景颇的双手愈用力:“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局面已然彻底失控,执行军令更是痴心妄想,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麾下伤亡少一些而已。
只不过此番相见,父子二人不再是同于楚军战旗之下杀敌,而是分处秦楚两方!
明明楚军擂响了对莒都起进攻的战鼓,但莒都四门处却在接连不断的吐出楚军士卒,场面一时间显得滑稽又荒谬。
嗅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刺鼻味道,看着身侧堕入火海的袍泽,曾与秦军对垒过的楚军脸上尽是绝望,嘶声惊呼:
“这就是祝融所熬的膏油!就是这个味道,某必不会闻错!”
景畴脖颈微僵,而后豁然扭向西北,双眼不自觉的瞪大,眼中尽是错愕:“颇……”
项悍等楚军将领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的绝望和无奈。
“然,秦军追兵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