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收拾好自己,走到前院的时候,见庄乘风正在与奕之对峙,北辰和月白在一旁拉架,蓝琢笑眯眯地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一块青瓜,还有个嫌事情不够大的宁不顾,站在庄乘风身边摩拳擦掌,“庄凌,我与你一起上,就不信打不过这家伙!”
我脸一黑,“你们在做什么?”
我这庄子里可有不少娇气的药草,庄乘风和奕之或许能记得顾忌着它们,宁不顾可就不一定了。若是宁不顾这家伙真的动手,就算把他自己给我当药人三辈子都不够偿还。
我一出声,一群脑袋看向我,奕之下意识地向我疾走一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止住了脚步,掩在面具下的面颊泛起淡淡的薄红。
庄乘风几步到我身边站定,回头一看奕之,又转头看向我,脸“刷”地黑了,他咬牙道,“奕!之!你做了什么?!”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
偏偏奕之火上浇油,看着我,露在外面的耳朵都红了。
奕之方才湿了衣袍,现在穿的与闹出误会的那一夜相似。
白衣广袖,以一根银白发带将长发半扎半散,雪白长羽半脸面具覆面,清清冷冷,如同掌管风雪的仙人。
偏偏耳尖微红,黑眸水润。
他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就连宁不顾都后知后觉地看过来,在我们之间来回看几次,迟疑道,“你们……不会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吧?”
我按按额角。
宁不顾别的不会,乱上加乱倒是颇有心得,没看见庄乘风已经准备拔剑了吗?
所以说,我刚醒的时候,只有庄乘风和蓝琢看到了,宁不顾一心想着庄乘风就冲进来了,什么都没看到?
我安置庄乘风准备拔剑的手,低声道,“这其中……有个误会。”
庄乘风深深呼出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发尾。
他逼音成线,悄声道,“林林,你还小,莫被奸人哄骗了。”
之前奕之还是“神秘莫测的高人”,现在就变成了“奸人”了?
我哭笑不得,也悄声道,“大哥,我……”
我突然住了嘴。
我难道要把这件丢脸至极的事情再说一次?
可我看了一眼庄乘风,又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我的奕之,我挣扎一瞬,先与庄乘风悄声道,“大哥,我与奕之定情了。”
“定情”二字从口中吐出时,不知为何舌尖一麻。
庄乘风愣住了,我与他离得近,能感受到庄乘风内力疯狂涌动,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后心给他梳理经脉。
好在庄乘风向来对我没有防备,他很快平静了下来,这时宁不顾冲上来一把将庄乘风拉到身后,怒道,“你方才说了什么?!庄乘风本就内力不稳,你还刺激他!”
是我的错。
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吓得庄乘风险些走火入魔,就算本就内力不稳也太夸张了。
我又按了按额角,道,“这样,我先给庄乘风稳一下内力,这件事一会再说。”
庄乘风有些恍惚地摆了摆手,“我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先吃饭,一会凉了。”
他在宁不顾说话前,补充道,“庄主这么久没有吃东西,想必饿狠了。”
他拖着张牙舞爪的宁不顾,去厨房将饭菜端了过来。
熬了很久的米粥,上面覆着一层米油,每一颗米粒都被熬地炸开,带着新米独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