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迟点火,低垂眉眼,轮廓被光影切割的分明而深刻。
这么说来,小时候上幼儿园时,没家长来接他回家,他被其他同学嘲笑是没人要的。
却有那么一个小家伙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他前面,自己话都说不利索,却帮他骂了回去。
他还把他牵回了家。
周屿迟想起来便有点想笑。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啊。
早早都长那么大了。
秋千螺丝微弱的吱嘎声在寂静中尤为明显,暖橘色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周屿迟吸了一口烟,吐气,烟圈氤氲在空中,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漫开来的烟雾中。
烟氲很快变被吹散。
一根吸完,菸瘾犯了。
周屿迟想抽第二根,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换成了随身带着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在嘴里。
等再次抬头,却看见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
紧接着是一双熟悉的鞋。
那个人穿着宽大的卫衣,戴着连帽衫的帽子,颀长漂亮,透着几分瘦削。
路灯照在他的脸上十分惹眼。
「喂。」
姜早的鼻尖被风吹得有点红,皱着小眉头,站在周屿迟的前面。
青年唇红齿白,纤长俨密的眉毛恹恹耷着,眼里盛着黑夜里为数不多的光,像是包揽了所有,好看到不真切。
周屿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知道这停顿的一秒是因为什么。
过了会,他拿着糖,抬起头看向他,声音松散痞懒,但很温柔地问:「怎么知道我在这?」
戴着蓬松帽子的青年手两只手插在口袋,回答得理所当然。
「因为你很幼稚啊周屿迟。」
无人的公园空气湿润,落叶扫地,夜风吹过带着黏答答的凉意。
姜早的呼吸是鲜活炽热的,澄澈明亮,眼角和双颊泛着粉,明艳又张扬:「你不高兴就会这样。」
心跳混进风里。
被挠了心尖。
周屿迟静静地看着姜早,静静地看过他每一寸地方,随后把棒棒糖含在嘴里,很淡地说:「这条对你也适用。」
他含着糖说话声音有点糊,显出了一种散漫轻佻的性感:
「你不仅会去小区公园的秋千,还会躲在滑梯里,或者猫在便利店的角落。」
「你不开心时我都能找到你。」
周屿迟眉目微弯,眼尾上扬,笑得一副好脾气的招人样,「没想到你也能找到我。」
意外的很柔的声音,和平时的欠揍样不一样,菸草味还有那乌木龙诞香,以及外面的青草味,杂糅在一起让人没法分辨是非。
姜早撇了撇嘴,把领子拉高了点,遮住半张脸,半响才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周屿迟伸出手,把人拉近了点,问:「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