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是和父亲说这件事的。」谢寒照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他笔挺的站在安定侯的书案前,面色寡淡,眼眸冷静沉重。
安定侯察觉到有些不对:「那你来是为了什么?」
「九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戌王勾结臣子谋逆。虽然没有成功,可朝中不少大臣都被卷进了这场风波,其中包括妙清她父亲。」
他警觉起来,眼神也有些飘忽:「你想说什么?」
谢寒照一字一句:「当年的事情,父亲可曾参与?」
「混帐!」安定侯大骂一声,「本侯怎么会参与这种事情?你如今是越发了不得了!敢在我这个父亲面前质问这种事情!」
谢寒照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张,他不紧不慢的展开纸张放在了书案上。
「那父亲解释解释咱们庄子里的这几个人?」
安定侯惊恐的看向那张纸,只是一眼便马上变了脸色。
「你!你怎么……」
「我怎么发现的?」他镇定自若的接过他的话头,「当初母亲让妙清去庄子里查帐,我跟着去了。便注意到了这几人有些异常,不像是寻常的农户。」
倒像是从过军的人,手上还有过人命。
他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庄子的人一般都是祖上几代都是农户,怎么会有从过军的人。
便让人悄悄去查了。
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了些问题。
他们几个先前都是安定侯的心腹。
他又寻着他们入庄子的时间,查了查那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果然,与戌王谋逆的时间完全一致。
他父亲会将这几个人偷偷送到庄子里,那便是谋逆的事情他也参与了,恐怕参与的还挺深。
但是他躲了过去。
安定侯仍旧嘴硬:「不像是寻常的农户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
「我已经命人将他们抓起来了,他们在庄子里的这几年,已经娶妻生子,我若是拿着他们妻儿的性命威胁,他们定能说出些我想知道的细节。」
「你在威胁我?」
「儿子不敢。」他唇角微勾,「父亲心中应当清楚,这一次太子成功的机率不大,若是太子失败,又有人借着这件事牵扯出戌王谋逆案还有漏网之鱼,陛下会不会震怒?」
「毕竟当初妙清的父亲只是稍稍沾上了这事得墨点子,便被陛下罢了官,父亲作为当初戌王手底下的肱股之臣,陛下又会如何处置您?」
安定侯对上他平静的双眸,只觉得周身上下窜出一股彻骨冰寒的凉意。
他的亲生儿子,现在正拿着这件事情面无表情的威胁他。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你与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你不清楚?」
谢寒照嘴角的笑里添了几分压迫:「我这个做就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安定侯心里隐隐猜到了。
他说:「我要娶妙清,还望父亲帮我想个法子劝说谢家族老。」
「你如此对待你的亲生父亲,就为了你一女人!」
安定侯气的胸腔里翻涌火气快要爆出胸膛,他拿起桌上的一盏花瓶朝他砸了过去。
谢寒照稍稍一个闪身,花瓶摔裂在了地上。
门外守着的侍卫一个两个的听着书房内的争吵声,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