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各国辗转了近一个月,原本她想着让权爸权妈带着那些她每日精心书写的明信片回韩国,她就直接回巴黎继续筹备新一季秀场的工作。
但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权志龙入伍没多久,部队的高强度训练让他脚上的旧伤复发。
一开始,他根本没打算让家人和Kiki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
可旧伤反复发作,他不得不频繁前往军医院接受治疗,这一动静,却被媒体捕捉到,开始炒作他“享受特殊待遇”“违反军纪”的话题。
自从那个记者追到荷兰偷拍之后,Kiki就让艾里克密切关注韩国媒体的动向。
所以,当新闻铺天盖地地传来时,他们根本无法避开。
Kiki看完报道,没多想就第一时间定了最早的航班,也改签了权爸权妈的机票,想尽快赶回韩国,亲眼确认他的情况。
“媒体那边交给你处理了,我先挂了,要起飞了。”Kiki挂断与艾里克的电话,长吐一口气,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
一直在旁观察她的权妈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虽然听不懂Kiki电话里的内容,但光是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就能感受到她的焦虑和不安。
她当然知道Kiki担心什么。
一开始,权爸答应Kiki带他们去欧洲时,权妈还有些犹豫。毕竟,虽然两人感情稳定,但尚未正式结婚,说起来他们和Kiki的接触也没有很多,她也怕这趟旅行彼此都会拘谨。
可这一路下来,Kiki安排得面面俱到,不仅提前研究好他们可能感兴趣的地方,还每到一处都会耐心讲解,甚至连拍照的角度和姿势都帮他们考虑好。
她对权爸权妈的体贴,已经超越了基础的礼貌,更像是出于本能的细致关怀。
权妈没办法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觉得Kiki就是她亲生的女儿。
看着Kiki起飞后又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忙碌处理文件,权妈心疼地轻声道:“Kiki,稍微休息一下吧。”
Kiki听了,眼里的疲惫被一抹笑意取代,声音柔和却坚定:“阿姨,我没事的……我只是想分分心。”
她所谓的“分心”,其实不过是想用工作来压制不断滋生的不安。
虽然这件事上她和集团在韩国的影响力都有限,但并非毫无资源可用,媒体的舆论她还是有策略应对的,可她最怕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那些未知结果。
在真正见到权志龙之前,任何一种糟糕的可能性都在她脑海里翻涌,让她一刻都无法真正冷静下来。
那就索性不去想,至少让自己暂时忙碌着。
权妈看着她,忽然想起以前就问过权志龙:“你到底喜欢Kiki什么?”
自己的儿子,她自然了解他是个什么性子,这么长久稳定的恋爱谈下来,属实难得。
彼时,权志龙的回答只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玩笑语气,说:“她能让我心安。”
现在,权妈终于明白了——不仅是他,她自己也被Kiki的平静和自律深深感染。有这样优秀的人陪在自己儿子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Kiki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可大脑的效率远不如平时。
她的思绪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此刻正待在军医院里的人,想知道他是不是疼得厉害,是不是还强撑着故作轻松,是不是会因为那些不实的报道而烦躁……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头处理工作。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让时间快点过去一点。
隔天上午,飞机降落在首尔,Kiki一刻不停地直奔医院。
她让权爸权妈先回家休息,权妈也想趁这时间准备些吃的再带过去。
病房外,泰熙和部队的同僚、上级已经守在门口。Kiki点头示意后,简单寒暄了几句,便让泰熙先带她去找主治医生,想先听到最直接的医疗解释,才能真正放心。
听完医生的诊断和治疗方案,她紧绷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
回病房的路上,她又和权志龙的上级商议正式对外澄清这些不实的报道。这场风波,本质上不是伤病的问题,而是利用舆论讨论他艺人身份享受特权的问题,作为官方机构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理。
权志龙已经听泰熙说了Kiki连夜赶回来的消息,等Kiki推门进入病房时,他靠坐在病床上,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却没迎来她的只言片语。
Kiki只是沉默地坐到他床边,目光落在他脚上包扎的地方,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的空气沉静了许久。
他本想打趣地缓解气氛,但面对她这样沉稳却不言语的注视,反倒有些局促。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率先开口:“……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Kiki看了他片刻,最终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叠明信片,递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