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台阶处,静静望着远处的那一双人。
金发凌乱,银发飞扬。
两个人的身影如出一辙的桀骜,也恍若复刻一样的孤独。
风轻轻流淌,夕阳静默无声,唯独救助人员的身影稀稀拉拉,来来回回,那些影子或高或低,一遍遍从她们身上划过。
她们像是与这个嘈杂的世界分割,在属于两个人的世界里,彼此灵魂相互依偎,接一场缠绵的吻。
关遇鲤逆着夕阳看久了,眼眶有点酸。
她收回目光,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转身找一旁热泪盈眶的管家要了支烟叼进嘴里,抬起打火机,又放下。
最后还是抬起手,点上了。
也许是因为这支烟,再看她们俩的时候,好像没有那么那么难受。
她莫名想起以前写在记事本里的一句话——
“荒原旷古,唯独你我,从生到死,不算孤独。”
可惜景色不佳,满地残垣。
空气里充斥着焦烈的灼烧味。
贺承流情绪缓复,鼻子也通了。他被这个味道呛得鼻腔发疼,却也不着急回去。
昂首望向远处的橘色晚霞,他低声问迟弥雪,“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迟弥雪闻声,就知道他缓过来了。
睫毛一颤,拎着匕首,慢条斯理起身。
她揪起身上的运动紧身衣,不紧不慢地擦着刀,“这种情况,你觉得呢?”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与以往截然不同,竟然有了要和别人商量的意味,即使听起来不是那么中听,但也足够让贺承流觉得讶异。
贺承流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宁静,确认她不是嘲讽脸,也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扬起唇,不动声色地笑了下。
撇下眼时看见她擦刀的样子,“啧”了一声,摊开手,“喏。”
迟弥雪:“?”
贺承流扬了扬下巴,指向她手里的匕首。
“哦,”迟弥雪会意,把匕首交到他手里,“很锋利。”
又补充,“血腥味有点重。”
如果介意的话,也可以不用帮她擦。
贺承流没说话,从裤兜里拉出一条干净的银白色素手帕,擦匕首的动作有条不紊。
……他出发前还能记得揣上着手帕,真不容易。
贺承流仿佛听见她的腹诽,不大在意地启唇,“这是我的习惯。”
其实是管家的习惯。
他老是唠叨,说什么出发之前要在身上放条手帕,万一碰了什么脏东西好擦手。
真不敢想象,要是随身空间被研发出来,管家能往他空间里塞多少东西。
迟弥雪听言,没有答话。
她看着在被夕阳染成金灰色的银色手帕,轻轻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远方,整个脸色都松弛下来。
她随手抽出根烟点上,没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