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也,通神也,乃是原神星意识择出的神徒,一直作为原神的代言人出现在世人眼前。无人知晓他是从哪里来,又凭什么得到原神的青睐和重用。颁布昭告,实施政令,或是像过去那些神神道道的祭祀给某些受苦受难的地区做法呼风唤雨,扶草木生灵,都有他的影子。甚至在时倦如今残缺不全的记忆里,男子同样是有出现过的。——正是多年前,安非和橘猫还是整天吵架的状态时,曾经在时倦修炼那天跑去给他通风报信的那位。只是,当初面对他还诚惶诚恐的侍卫,如今站在他面前,却几乎再找不到那份小心翼翼。“真荣幸,您还记得我。”深也缓缓停在他面前,半跪下身,忽然低头吻上眼前人的手背,抬起头直视着对方,“大人,我现在终于找到您了。”时倦没什么表情:“你找到我,不是现在。”深也身子一顿。一双手蓦然搭上他的脖颈,紧紧抵住他的颈动脉。那是时倦的手。他低声道:“大人,我不明白。”“我来到这个位面之前,声音就被亚特兰蒂斯一个巫师拿走了。”时倦道,“而刚刚你是用我的声音才控制住他。”当初那个巫师是谁,不言而喻。深也身子微微一僵,静默片刻:“那时您身体内的灵魂不是您,所以我没能认出来。您若是因此心有芥蒂,我现在就可以把您的声音还给您。”他深深地注视着眼前人:“大人,您应当知道的,若我当时看见的是您,我绝对不会给您什么魔药。”“哪怕您和过去不一样,可只要是您,我就能一眼认出来。”“就像刚刚那样。”系统听得一脸懵逼。就他这一番话展现出的段位,就不比气运之子低啊。时倦神色却没什么变化:“我现在能说话,不是因为动用神力,是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把被你拿走的声音拿回来了。”所以不需要别人来给。深也感受着脖颈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沙哑:“所以您还是在生我的气对吗?”“我没生气。”时倦道,“可你刚刚差点杀了他。”深也眸光骤然冷了下来。白光蓦然从男子身上爆射而出,那一瞬爆发出的光华几乎将头顶的黑夜映得亮如白昼。深也就趁着那一瞬挣扎开,退到了古阵的红色光膜前,眉眼覆满寒霜:“就因为我捅了他几刀,您就要杀了我?”时倦听着:“你在这个位面,成为和他拥有同阶血脉的血族,拿走我的声音,并且在沃尔森的成人礼上突然袭击。”“你成为血族,是为了阻止他成为唯一继位人;拿走我的声音,是为了在今晚继位前的斗争中用以对他下手;袭击人族城堡,是因为那天他刚好喝了我的血。”深也垂在身侧的手发起抖来。“我的人鱼血唤醒了他体内的血脉。你为了阻止他彻底觉醒,所以才带人袭击。”时倦道:“你来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他。”之前艾莱恩曾说过,安亲王不恋权不贪势,却偏偏还要来争该隐之位,只可能是因为恨他。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深也就是恨他,很得咬牙切齿,恨得入骨入肺。可这却不仅仅是对艾莱恩,更是对安非约尔。他布下这么大的局,做出那么多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举动,目的也只有一个:他想杀了他。可他为什么会恨他?——还能因为什么。“他当初毁了你的神体你就替他开脱,后来他逼得你自碎神格,落得个连具全尸都没留的下场,你现在还为了他要杀我?!”深也望着他平静的面容,冰冷的面容出现裂痕,恼火几乎冲昏他整个脑海,“原神大人,这么多年,您还真是不忘初心!”时倦指尖夹着方才从艾莱恩身体里取出的刀片,没什么波澜地应了一声,走向他的脚步没停。下一刻,他抬手,刀片反射着莹莹的光,“唰”地飞向了面前的男子。两道身影瞬间缠斗起来,银光与红光在影中交错。系统哪怕仗着程序代码,也几乎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出手的。太快了。时倦是,深也亦是。这样的速度,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比起当初时倦刚到血族古堡和艾莱恩打的那一场,根本不在一个阶层。……可无论时倦还是艾莱恩,分明都有与深也交手的能力。所以,这说明什么?系统直到这时,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初时倦和艾莱恩那场战斗,双方竟然都是留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