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内,楚添走后,秦钰默默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苦笑几下,而后他蹲下身子,将瓷片一片一片捡了起来。
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指尖,顿时鲜血直流,他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窗外月上柳梢头,秦钰心头猛然疼了一下,他将瓷片收好,出门跃上屋檐,沿着宗人府的方向而去。
第69章表白
楚添坐上回府的马车,只觉得胃中翻腾难受,他捂住嘴巴,将头靠在车窗上,额头冷汗直冒。
出了宫门,楚添的马车便迎面撞上了前来寻他的秦钰。
「参见殿下。」沈平见了秦钰,立马停下了车,冲着车内问道:「主子,殿下来了。」
楚添掀开车帘,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四目相接的刹那,他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秦钰看见了车帘掀开的缝隙,也看到了车帘后楚添似有闪躲的目光,他走近马车,将手掌贴在车身上,近乎恳求道:「楚添,我有话对你说。」
楚添放下车帘,长长叹了口气,他默默地看着昏暗的车厢,良久,他直起身子,缓缓走下了马车,冲着沈平吩咐道:「沈平,你先赶车回府吧。」
沈平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他不敢耽搁,放下楚添后便驱车赶回府里。
楚添下了马车之后在秦钰面前站定,内心百感交集,却并未言语,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夜色中丰神俊朗的秦钰。
秦钰的看着楚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在月色的笼罩下,楚添方才被打过巴掌的脸依旧带着一片红色印记,在他白皙的脸上分外明显。
秦钰顿时呼吸一滞,他猛的上前一步,伸出手去试图触碰楚添,却被楚添退后一步避开。
秦钰蜷缩起手指,心疼与愤怒交加,问道:「是不是秦铮打的?」
楚添缓缓摇了摇头,解释道:「是臣自己不小心碰的。殿下方才说有话要对臣说……」
「我……」秦钰看着楚添略带疏离地目光,心狠狠疼了一下,他不敢触碰楚添,只是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指。他看向楚添,眸中带着点点星光,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我是真的……」温柔魅惑的声音响起,楚添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殿下,臣什么都没听到。」楚添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哑声道:「今日殿下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说过。」
「是我让你讨厌了吗?」秦钰在楚添面前半跪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楚添的脸,看着他脸颊上的巴掌印,问道:「为什么打自己?」
「臣罪该万死。」楚添话音未落,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他任由泪水糊了满面,只是重复着说道:「臣有罪。」
「有罪的是我才对啊。」秦钰替楚添擦拭着泪水,止不住地心疼。
夜幕降临,宫门已经关闭,巍峨昏暗的宫墙下,只有他们二人跪在一起,渺小而无助。
楚添侧过头,避开了秦钰的手心,哽咽道:「臣求殿下,求殿下……」
「求我什么呢?」秦钰忽然苦笑一下,说道:「求我不要喜……」
楚添顾不得礼仪,伸手捂住了秦钰的嘴巴,恳求道:「殿下,别说出来,别说出来。」
「我这么让你讨厌吗?」秦钰攥住楚添的手,痛心道:「说出来又如何?」
楚添看着秦钰失望的目光,一股锥心蚀骨之痛遍布他的全身,他忍痛道:「殿下,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您忘了这件事,我也依旧辅佐您,我们就像您小时候一样……」
「回不去了,楚添。」秦钰用衣袖将楚添脸颊上的泪擦拭干净,无奈道:「苍梧山上的药好苦,练功房里很冷,如果不是靠着对你的思念,我根本撑不下来。你想回到以前,回到我痴痴傻傻的时候吗?可我不想了,那个时候太脆弱,我保护不了你,只能任人宰割。」
秦钰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当年治病的苦楚,如今亲耳听到,楚添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却只能说:「可我们之间不能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可以呢?」秦钰低下头靠近楚添,额头抵在楚添的额头上,哑声道:「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有你了,楚添。我真的真的……」
秦钰哽咽了,他抚摸着楚添的头发,看着楚添近在咫尺的眼眸,诚挚坚定道:「真的很喜欢你。」
楚添最不敢听到的这句话还是在耳畔响起,穿透他的灵魂,直击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