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劭视线落在秦均行身上,又落在德七身上:“……”
他尽量放心。
送走德七,秦均行坐在段劭身旁,一时连沈长宁的事都暂且放在脑后,问出了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养这么个人在身边,有用吗?”
他知道段劭身边有这么个人。
但如此近距离且频繁的接触,还是第二次——
上一次。
上一次还是不要想了。
段劭回答言简意赅,并且杜绝了秦均行接下来可能的所有发问:“有用。”
怎么不算有用,到底提供了一定的情绪价值。
段劭抬眼看来:“过了上元节,我便着手准备提亲之事。”
“你喜欢她?”
“合适。”
秦均行盯了他一会儿,发现段劭是认真的。
“你转态度了?”
“我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人。”段劭平静道,“你也需要。”
语调带有歧义,秦均行却近乎在顷刻间明白段劭在说什么。
他停了停,“她能答应?”
“应该能,试试。”段劭看他,“而且你的伤心欲绝,只让秦家知道不就成了?”
周婉的性子他了解,是个明事理的。
肃毅侯常年不在京中,偌大侯府依然井井有条。
对现在的秦均行来讲,能拖一年都是好的。
秦均行看他,心想段劭此等性子,落在不知实情的外人眼中,就成了十恶不赦,无非就是因着有个做掌印太监的养父,自身又将掌锦衣卫。
诏狱里关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曾经的朝官,手执纸笔。天下间的话语权,不都掌握在此等人手里。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得罪他们,想博得个好名声,和痴人说梦有何区别。
还没想完,段劭又道:“但是此事到底损她的利益,你总要让出些利益,方可谈。”
“嗯?”
“五千两。”段劭:“她若同意,你私下给她五千两,算作添妆。”
这样,银子就会算在沈长宁名义下。
添妆,不上嫁妆单子,但会入私库,来日和离,银子也在她那,谁也夺不走。
且他除了聘礼外,也会给添五千两作为添妆。
在不大肆挥霍的前提下,哪怕来日他出事,这笔银子也足够保证沈长宁衣食无忧一辈子。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沈长宁同意三方之约。
五千两,放在秦家,也不是小数。
秦均行在前线多年,积攒下的私房银子,连带着各方赏赐,也不过万余两。
秦均行看了又看段劭。
“……?”
要是直接要七八千两,他有可能自己想办法,他总要留点活下去的银子,不能遇见事时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两三千两他更不会犹豫,直接拿出便是。
偏偏卡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