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近春节假期前的一个普通周六,早八点,维盛营销咨询公司会议室。
程故舟和沈言澈两个人,正眉头深皱、相对而坐。
面对陈幸予消失这件事,两个人谁都谈不上比谁更冷静。
“你到底、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
沈言澈先从椅子上弹起来,狠瞪着眼睛质问程故舟,“这阵子她一直跟你在一起不是吗!”
面对沈言澈的大声责问,程故舟搓着眉心,沉默。
沈言澈继续怒吼:“你居然还来公司找她!居然还有脸问我她在哪!”
程故舟继续不出声。
“还特么说要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上!你不来她就不会跑!”
沈言澈越说,就离程故舟的座位越近,越近他就越激动。
程故舟拿开遮挡住眉眼的手,沉着脸问沈言澈: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辞职了的?”
沈言澈被程故舟一问,烧起来的怒火倒是一下子冷却了不少。
“今天早上,”沈言澈一屁股坐到最近的椅子上,颓丧地说,“我爸告诉我的……”
程故舟眼神顿了几秒,问:“维盛营销提前多久提出离职申请?”
沈言澈:“至少一个月。”
程故舟:“也就是说……”
沈言澈:“我爸这个老家伙早就知道了!”
程故舟:“给她办理离职的是谁?能联系上吗?她在公司有没有关系好的同事?她的助理小周或者是同项目组的人,有没有去过她家的?”
几个问题一出,沈言澈也陷入了沉默。
这一刻,墙上钟表指针的爬行,又一次显得过分清晰了。
程故舟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上一次听这滴答声,也是在这里,他笑着看他失而复得的小星。
一多想,便无法安坐。
程故舟也一下子起身,伸手在裤兜里摸寻着烟盒。
刚把烟抽出一个头,程故舟却又猛地想起,陈幸予生日那晚的小事。
那时他正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查看手机信息,他的小星忽然坐起来,伏上了他的背。
肌肤相贴的柔软触感,让他差点抖落了烟。
纤细的手臂从他耳后温柔地围上来,明灭的烟火被她摘到指尖,她把头歪歪地靠在他肩上,还举着烟,学他要抽的样子。
他当即回身给了她一吻,说小星,这样可不乖。要拿回烟时,她又胳膊一扬,说故舟哥,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乖的?
他笑说,太久了,记不清了。
她也笑说,以后能不抽,就不抽了吧,一辈子都没多久,还是希望你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程故舟心里默念着这四个字,忽然闭眼皱眉,攥着烟盒的手重重砸在了椅子背上。
他终于反应过来,她20岁和28岁生日时,都说了同样的心愿,而这心愿看似简单,他却一直没能和她一起实现。
“诊所。”
沈言澈的话,给两个人混乱的思路都拨出了一点光。
程故舟:“走。”
飞驰的车里坐着沈言澈和程故舟,两个人都各沉心思。
沈言澈把着方向盘,仔细回忆着今天早上他老爸和他的谈话内容。
“言澈,陈幸予陈经理,春节之后不会来公司上班了,她本人的意愿是尽量低调处理离职的事,希望你能理解并尊重她的决定。还有,别去打听她的消息,做好自己的事,她相信你可以。这是她让我转告你的。”
沈言澈捋着思路,心里又开始不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