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傅柔儿请回来◎
谢云书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和离书?
这是谁的和离书?
他怔愣的时候,谢云玉则叉着腰,冷哼着说道:“嫂嫂可听见我大兄说的话了?嫂嫂嫁进谢府多年,竟是半点没学到我们谢府的门风,为了两个铺子争吵,当真是寒酸极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从她大兄的手里去拿店契,顺带抬眸看向姜寻烟。
姜寻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面色冷清,眉眼寒淡,瞧着便是不热络、冷冰冰的模样,谢云玉看的一阵生厌,她最讨厌姜寻烟这样高高在上不理人的模样了,便越发拔高了音量,阴阳怪气道:“嫂嫂等着吧,日后我夫君定有提携谢府的那一日,说不准有朝一日,还能提上姜府呢,都是心连心,亲连亲的关系,嫂嫂且放心,不会叫嫂嫂打水漂的。”
说话间,谢云玉发觉她大兄手里夹着的这张店契有些紧,她一抽竟是没能成功抽出来,她不由得用了两分力,顺带嗔怪着说道:“大兄怎的还舍不得了?难不成你妹夫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说话间,谢云玉将那店契抽了出来,当宝贝似的攥在了手心里,但下一瞬,她便惊讶的叫嚷起来了:“和离书?姜寻烟,你什么意思,我不过要两个铺子而已,你竟然便要因为这点小事跟我大兄和离吗?”
谢云玉的声音落下的时候,谢云书似是如梦初醒,立刻一脸恼怒的抢走那封和离书,大声道:“姜寻烟,我到底有何处对不住你?不过是一点小事,你竟要如此胡闹!”
姜寻烟冷眼坐在一旁瞧着这对兄妹,想,什么是小事呢?害她失去孩子、不能生育是小事,任由傅柔儿给她下药是小事,侵吞她的财产是小事,所有事情都是小事,只有他们的事情才是大事。
“就是!”谢云玉也跟着生气,一张粉面都跟着涨红了,一脸恼怒的说道:“我哥哥对你够好了,你不能生,我哥哥也没要休掉你,现在傅柔儿也被赶走了,府里都你说了算,中馈也是你把着,我哥哥待你何处不好?现下竟为了两个铺子,便要置气和离了吗?”
这和离书是新写的,上面还有未干的墨痕,显然,是姜寻烟刚刚新写下的。
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叫姜寻烟竟然在短短片刻间,决定和离呢?
谢云玉转瞬间便捋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不过是她这趟回来,姜寻烟瞧她嫁了个好人家,夫君又俊俏贴心,所以暗暗嫉她,她又寻了母亲和哥哥来逼迫,让姜寻烟交出铺子来,姜寻烟一时气不过,便提了和离。
谢云玉觉得姜寻烟的行为可笑极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她的母兄都更在意她,她又嫁了一个好人家,姜寻烟心生嫉妒,看她不痛快,专门找茬也很正常。
她跟姜寻烟的关系本来也没怎么好,姜寻烟一时想不开,故意以和离来威胁他们,也算情理之中。
谢云玉当即嗤笑了一声,将那和离书重新递还给谢云书,道:“和离便和离,我哥哥可是四品官员,日后前途无量,生的又俊美非凡,不知多少人家等着嫁给我哥哥呢,你如此不知好歹,日后可别后悔!”
谢云书本来瞧见那和离书的时候,恼怒中还带了几分恐慌,心口都跟着一阵阵发紧,半晌没说出话来,等到谢云玉这样一讲,他才渐渐冷静下来。
没错,姜寻烟和他提和离,不过是因为一时置气而已。
毕竟这次为了给云玉筹备嫁妆,谢府已经掏空了,姜寻烟又为了谢府上下操持,确实付出了不少,现下云玉回来,又要掏姜寻烟的嫁妆,姜寻烟心生不满,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这不是提出和离的理由。
谁家的夫人一受委屈,便要提出和离呢?
若是日后养成这种习惯,动不动便要和离,这家还要如何来治?岂不是全要顺随着姜寻烟了?
谢云书原本动摇的心刹那间便冷下来了。
此事是姜寻烟之过错,正妻便该操持家务,端正贤德才是,动不动就要和离,哪里符合大家之风?他不能纵容姜寻烟这股风气。
定要给姜寻烟个教训,叫她学会低头,日后不敢再提这些。
“既你想法已定,那便随你吧。”谢云书冷着面,拿起一旁的笔墨来,抬手作势要往纸张上写他的名字。
他这一系列动作并不快,隐隐还做好了随时暂停的准备。
也许姜寻烟会突然站起来认错,也许姜寻烟会跟他大吵一架,也许姜寻烟会说一些旁的话来,阻止他继续写下他的名字。
他也可以顺水推舟的给她些颜面,顺着台阶便下了。
但姜寻烟并没有动。
她像是风雪中的梅,静静地立在那里,任由周遭响起什么样的动静,都不会引来她半点注意,果真如同谢云玉所说的一样,摆明了在与他置气!
谢云书被她这幅姿态激怒了。
谁家的正妻会以和离为依仗,如此威胁自己的夫君呢?
他这些时日是不是太骄纵姜寻烟了?他对姜寻烟不过是宠爱了些,竟然便将姜寻烟惯成了这幅拿乔造势的模样!
他一时恼怒,竟也未曾言语,径直在和离书上签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刷”的往姜寻烟的面前一拍,冷声说道:“既如此,便全了你的心意,姜寻烟,你日后可别后悔!”
这一张和离书签下,他走出去,照样是朝廷的四品官员,可姜寻烟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