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军建抿嘴不敢出声。
楚江的干部怎么管,这是省委的工作,省委不就管干部的吗?
凭毛军建对徐自清的了解,他清楚现在省长很无奈,他可以命令陈京一定要出售船厂。
可是他这个命令能下得下去吗?还有,贱卖国有资产这个罪名,谁又能承受得住?
徐自清现在已经困难了,如果再留下这么个话柄,以后伍大鸣又会想出一些什么办法来打压他?
官场之上,关系错综复杂,永远不可能单一、孤立的考虑问题,表面上看徐自清官大一级,对陈京他可以采取很多办法逼其就范。
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陈京厉害狡猾就在这里,他是固执,是坚持,但是这么大的事儿他和省个别领导之间有分歧,徐自清能一个人拍板吗?
最后大不了这事儿闹到常委会上去,可是这样的事情上常委会,徐自清又绝对把握?
所以,徐自清看上去好处理,其实处处掣肘,一个处理不好,最后引火烧身,就会伤及自身。
“叮,叮!”
桌上的电话响起。
徐自清皱皱眉头,毛军建准备去接电话,徐自清却竖起身来把电话抓在了手中。
电话那头传来省委秘书肇易的声音:“您好,是省长?”
徐自清淡淡的道:“我是徐自清!”
“书记要跟你通话!您稍等!”
徐自清嘴角微微一翘,旋即脸色变得缓和,笑容很自然的浮现在了脸上。
“老徐啊,在忙什么呢?”
伍大鸣在电话那头温和的问道。
徐自清哈哈一笑,道:“书记,我刚刚准备去楚城玉山那边看看,正准备动身,您就来了!”
伍大鸣道:“玉山的事儿我听说了,看不出来,雷鸣风还挺有办法,脑子很灵光。这个项目能做成,对楚城来说是一大利好,干得漂亮!”
伍大鸣顿了顿,道:“对了,老徐,我听说你们今天开会讨论了荆江船厂的问题。刚才汪副省长给我打电话了,说分歧很大,这么怎么回事?”
徐自清一愣,脸色一变,道:“这个事儿啊,还真是我没料到,我安排军政去负责这事。可是他疏忽得厉害,没有和荆江方面协调好,不了解荆江船厂现在最新的情况,闹了一个大乌龙,刚才在会议上,我已经对他狠狠提出批评了!”
伍大鸣道:“我看这事也不能全怪军政,沟通不畅,这是我们的老问题了!昨天陈京跑到省委发牢骚,说省里有领导要贱卖国有资产,要逼他买荆江船厂。
说什么与其说是买船厂,还不如说是送船厂。荆江现在穷得叮当响,还拿百亿资产的企业白白去送人,他陈京做不出来这事!”
伍大鸣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猛然拔高,道:“当时我就狠狠的批评了这小子。省里谁逼他卖厂了?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嘛!荆江船厂是荆江的企业,荆江有自主权决定怎么处理,谁能逼他?
我当时就知道是缺乏沟通,这小子有股子傲气,是把省领导对他们的关怀当成驴肝肺了!
我跟他讲了,让他立刻去跟军政同志承认错误,沟通不畅是领导的责任吗?主要责任是在下级,他陈京还翻了天了,连基本上下级观念都没有了,这样的脾气能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