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报道就是记者职责……你指的是那篇报道?”
“就是昨天报纸的那篇……有关黑诊所的报道。”
“你是……?”
何总编问。
“我就是那个被你们报纸点名的区卫生局高副局长,我身后的这些同志都是南城区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你们报社给个说法,那篇文章是怎么写的。”
何总编是西阜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西阜日报社副社长,总编辑,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学者型的人物,西阜市的名人,文人一般都有风骨,他听了高星地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脸也沉下来了,很严肃的说:“你们就是为这事来的,这总编办公室是正常渠道吗,你也是国家干部,对我们记者写的报道有意见,应该走正常程序……”
高星打断他的话说:“我们应该走正常程序,你们就不应该走正常程序?你们记者采访的时候,走正常程序了吗,我们区卫生局怎么不知道?”
“记者去采访你们了,是你们不接待……”
“不接待就是工作忙着,有时间了不会不接待,再说,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保密,不宜报道,你们报道出去,不是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被动。”
“报道的内容那一点不符合事实,你举个例子。”
“还用举例子吗,都是夸大事实,颠倒黑白,严重歪曲了我们区卫生局的执法形象,报社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还要公开登报道歉,消除影响。”
“你们既然这样认为,我还真没办法跟你对话,这个事,你可以直接向上级反映,我们的主管部门是市委宣传部,也可以找我们社长。”
“我为什么要去找宣传部,又不是宣传部让你们登这篇稿子的,谁屙的屎谁擦,你是总编?稿子是你审的?我不找你找谁。”
“我们报社编辑稿子是有程序的,制定有采编行为准则,各级都有自己的责任范围,记者负责采访写稿子,保证稿子的新闻性和真实性,稿子写好以后由一审编辑审核,编辑就是在稿子中筛选,把最有价值的稿子编好,交给新闻部主任,新闻部还有个编前会,新闻主任把关以后严格把关以后擦能进总编室编排,一篇稿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也不是随便便就能道歉的……”
“你少给我说这些里格朗,我管你们的程序不程序,错了就要道歉,不道歉,给我们恢复名誉,你要考虑一下后果。”
“错了,该道歉的我们道歉,没错,不该道歉的我们为什么要道歉?”
何总编还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了。
就这么一会工夫,整个报社都惊动了。高星带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城南三凶又带人在走廊把着,不许人过来,不惊动整个报社也不可能。
高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着急,继续和何总编在这儿胡搅蛮缠,并要求何总编把那个写文章的记者叫出来,他要问那个记者受谁的指示,写这么一篇污蔑诽谤的报道。
何总编长期坐办公室,理论水平高,身体不是太好,被高星折腾这么一阵子,血压就有点高,头有点昏,就站不住了,只得坐下去,揉了揉两个太阳穴。
高星见他坐下,就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自私,说坐下就坐下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没有坐的地方,你也不知道让一下。”
这种情况下,何总编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哪儿不是有沙发吗,我血压高,得休息一下,报道的事,你们先去找办公室,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高星说:“你想把我们一竿子撑远。没门,你马上给你们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解决问题,不然,咱们就这么耗着。”
就在这时候,高星的司机从外面进来,对高星说:“高局长,报社的郭社长要找你解决问题,被人在走廊挡着,过不来,他让咱们过去,坐下来说。”
听了司机的话,高星对何总编说:“我现在过去和你们社长谈,谈完了还要过来找你,你们不道歉,不消除影响,咱们这个事没完。”
看着高星一伙走出总编室,何总编心里说,这些人哪里像国家干部,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土匪。
西阜日报社的小会议室内,高星和监督所王所长在一边坐着,其他人又椅子不坐,都站着,很有气势,俗话说,站客难打发,这个就是站客难打发的活生生例子。
高星地对面,坐着西阜日报社社长郭同源和新闻部主任古风,还有报社办公室主任汪有为。西阜日报社是正局级单位,郭社长级别就是副厅级,和南城区区长区委书记是一个级别,新闻部主任古风和办公室主任汪有为也是正处级,比高星地级别高,这时候面对高星,也有点无奈。
汪主任给先介绍了郭社长和古主任的身份,然后说:“也请教一下,你们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