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都听母后的。」卫长终究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那般隐忧还是没能瞒过卫子夫,她是个孝顺听话的女儿,却也是个病体缠身平阳侯的妻子,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的母亲。
「阿陌,去把卫广给本宫找来。」卫子夫担忧的送走了卫长,手里的瓷瓶被她捏捏的死死的,更是恨不得一把捏碎了它。
第117章
江充一把抢过坐在那里摇头晃脑饮酒的李长生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落在案上,「喝,喝,喝一天到晚就就知道喝,我让你做的事情如何了?」事情发展并未入江充所见那般一举得逞,他隐隐觉得有股很大的阻力在拦着他,好不容易勾画的神话欲荐美人,却没想到被刘据给破坏了,而刘彻对他的态度亦是并非如他所想这般亲昵,这不免让他有些着急了。
一身酒气的李长生半倚在那里,如今一朝得志的他终于可以不用浪迹街头,可不得见天的疯来,三两下就是将江充嘱咐的话都抛到了脑后,天天纵情作乐,可是让江充颇为看不下去了,他想得可是长远大计,怎能误在此人身上,本欲再提起酒杯,却见江充阴森的神情,还是屾屾的收回了手,「这不是你的说的吗,越难求的越显珍贵,如今那一炉方才送去平阳侯府,可不得七七四十九天再来一炉……这其中要是他熬不下去了,那不也是如了你的意吗?」李长生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道。脑子里撇过卫长动容的娇颜,他的嘴角就是不由上扬了,典型就是花痴的样子,要知道当初江充找他,可不就是为了保自己的前途吗。
江充很是没有好气的一把推开了他,「这是什么地方,是道观……我让你在此是干什么的,你这三天两头夜夜欢歌,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捅出去,脑袋还要不要了……」江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还有,给我收回你那龌龊的心思,她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尚公主。」
江充毫不掩饰的鄙夷加威胁,让李长生很是气恼,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可不是什么上下之分,江充需要有人帮自己干这些事,毕竟好事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全占上了,他可是花了高价将李长生捧到这个位置了,如今见他居然还想踩在自己的头上,且还不听话,当一个助力变成隐患的时候,他是杀了他的心都有……李长生也是江湖混子,岂是看不透江充,当下就是轻哼的白了他一眼,「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你哪点勾当可全在我这呢……」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是凑了上去轻声道:「就许你想那不该想的,我不过是看上一个公主而已,谁比谁清高那里去了,你那小妮子如今可还是藏在我这道观里呢,你说我要是……」
「李二狗……」气急的江充一下就是唤出了他的真名,一拳狠狠砸在了案上,「怎么,还想杀我啊……」李长生微微退后了几步,满是不屑道,他可是笃定了眼下的江充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充眼下是极为后悔找了这么个二混子给自己添乱,李长生理了理他的衣服,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吗?火气那么旺盛何必呢?」江充却是一把甩开了他,「你想怎样?」
「也不是非得想怎样,只是如今江大人在陛下面前出尽了风头,又得了平阳公主的赏识,唉,可怜我啊,一个人孤苦伶仃守着这个道观寂寞啊……」李长生环顾了四周摇着头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他可是一直认为江充能有今天,他的丹药可是功不可没的,如今倒好江充出尽风头,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自己窝在这里天天守着那么个炉子装模作样的,可不是憋屈的吗,当然他还是不服气的,可他那里知道江充的日子亦非如此好过,单单是一个视他如仇人的太子就是折腾的他够呛的,
可他那里想得到那么多,他就是急了,他不想待在这里,他也想出去风光风光,感受长安的繁华和美人,而不是守着清汤寡水装模作样。江充看着他的背影很是不屑的呸了一声,「无知,短视……」却还是不得不妥协的安抚他,毕竟他现在还需要他。
「有旨到……」一声尖细的嗓音让江充瞬间起身迎旨,「臣江充接旨……」
「江大人这一通让老奴可是好找啊……」传旨的黄门紧忙扶起了他笑道,江充亦是个人精适时的就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荷包偷摸的塞到他的怀里,「陛下急着要见您……」说着便是半推半就收了那个荷包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惹得李长生事伸长了脖子想听在说些什么而显得干着急。
「有劳您稍等,我去拿点东西……」江充听明白了话语便是朝他施了一礼,拉过了李长生,朝他伸出了手,压低了声音道:「那丹药还要吗?」
「不是都给你了吗?哪里还有……」李长生明显是不愿搭理于他,惹得江充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少说废话,不是要见陛下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快给我……」江充伸出的手笃定了李长生定是会私藏这些东西的,他可从来不信李长生这王八蛋当真会如此老实。
「此话当真……」李长生将信将疑的望着他,「快点……」江充显得更是有些不耐了。这才让李长生磨磨蹭蹭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小瓶,「这可是最后一瓶了。」
江充咬了咬牙甩袖就是扬长而去了,谄媚的对着黄门道:「劳您等候了。」
「江大人请……」
「臣江充见过陛下,陛下长乐无极……」江充响亮的恭请声却并未引起高坐上首的刘彻有半分动容,依旧淡定的翻着案上的奏章,好似眼前跪着的人似是个空气,如此明显的下马威,江充岂非看不透,咬了咬牙就是一直跪俯着,任凭额间豆大的汗滴浸满了衣襟,他都是岿然不动,到真像是一座石雕。
直到一个时辰后刘彻开了口,「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到要让朕等你许久啊。」江充方才跪直了揉了揉自己的腰,大口吐着气,「臣该死,臣该死……」那般样子倒是十分逗趣,让刘彻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掩饰着那一丝笑意,「朕听闻你是从道观回来的,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充脑瓜子一转加上方才传旨黄门的话,他一领悟便是知道了这是为何,当下就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跪走着双手奉到了刘彻面前,「臣启陛下,先前陛下让臣为平阳侯观相,臣学艺不精,此乃人力不可为*,不得不求助于先人,企先人之力而定胜天保平阳侯无虞,然此事终非一日之功,故而不敢禀明陛下,然心至诚而灵,今日道观之中李天师悟得天机,臣方才匆匆赶去,李天师与臣言,此物乃是上苍感陛下之诚而特赐下,更是千年难得一见,若非圣君明君仁君皆不可得啊。」
刘彻拿着那个小瓷瓶虽依旧是严肃之色,可上扬的嘴角明显是很受用江充这话,「如此说来,当年秦始皇祈长生不老之药,可是确有此物。」
「自是如此,只是秦始皇暴政终不及陛下之鸿涛伟略,不可比,不可比……」江充的一番马屁不可谓不拍到了刘彻的心坎上了。
刘彻拔开瓷瓶的塞子嗅了嗅,「那李天师如今何在啊?传旨朕要见他。」
「陛下,方才臣入宫前,李天师再次悟得天机,如今因在长安城外祈求天露,为陛下所祈福……」江充深感机会来了。
「哦,如此,朕定要去看看……」刘彻起身便是欲走,却是被江充给拦下了,「陛下,白龙鱼服还需谨慎,如今李天师尚在何处臣亦不得知,不如还是先待人去城外巡视一番。」
「卿所言有理,就让冠军侯与你一起吧。」刘彻虽然心痒难耐,可江充此言却是不无道理,若是贸贸然出去,什么都没寻到岂不是丢脸丢到家,还是说他不是天选之子,当下便是派了霍去病和他一起去探探底,将那小瓷瓶犹如珍宝一般瞧了又瞧看了又看。
见刘彻不再执着于立即出发,江充亦是松了口气,可碰上个霍去病他还是很头疼的,更是恨不得一步并做两步走抓紧时间去安排一切,轻哼的小曲显示了他的好心情,搓了搓自己的手,他好像看见了各种荣华富贵再向他招手。
椒房殿内的卫子夫正与卫广商量着丹药之事,经年已过他还是如当初那般,只是自从阿觅走了之后,他眼中倒是黯淡了不少,只是多了那么一丝坚毅果敢之色,这些年来若非卫子夫传召他亦是很少来椒房殿,这样的卫广又如何能令她不心疼,「阿步最近怎样了?」
「陛下有意兵出南夷,估计是在忙这些事,我也是有些时日没见到他了,可是比我出息多了,三姐莫要担忧了。」卫广好笑的摇了摇头,将那丹药对着阳光下仔细照了照,金光闪闪的,不由的嘟囔道:「这玩意当真能吃?」
「能不能吃,还不是得看你了,我总觉得江充这人安的不会是什么好心……」卫子夫面露担忧的道。「三姐放心,据儿和去病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这事交给我了,既然太医令看不出什么,回头我就去找人将这药配置一番,让去病去长安令那里找上几个罪大恶极的死囚……」此举虽非人道,可左右都是个死,也唯有此举更能体现这东西的毒,更能直观的体现出,「钱银方面定不可少了人家的。」卫子夫嘱咐道,「三姐放心,我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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