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肌肤上诡异的触感是法尔肯在泥沼一般的黑暗中感受到的第一种东西,接踵而至的则是一股冰冷的痛感,就好像是要把她的肌肉撕下一般的痛感,而昏沉的法尔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块肉要被撕下来,“咕……唔额……”
在干呕了几下之后,法尔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夹在自己的眼皮和睫毛之间看得朦朦胧胧,而是不是就变黑一下的视野则表明她此时正虚弱的翻着白眼,她的眼球无力地在上眼睑附近挑动着,就好像时刻会钻入地下的鼹鼠一般。
粘稠的口水聚集在她的嘴角,又向下拉着银丝滴落了些许。
被汗水和凉水打湿的头发黏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看上去狼狈难堪。
时不时出现在身体各处的液体触感正是有些惨败的肌肤被这些口水滴落所致,但法尔肯甚至无法感受到究竟是哪个部分的皮肤被滴上了口水,在她还在在意上一个滴落的触感时,下一滴液体的滴落就打断了她的思维,让她一次次的陷入这种被口水吓到的循环中。
在外人眼里,她只不过是连稳定的体态都做不到的废人罢了。
还在睡与醒之间反复的她不断地点着头,还因为座椅的摇晃而左右摆着头,她的口水也因此滴落在各个地方。
狼狈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落汤鸡,而且还是一只被自己的体液打湿的毫无作为人的尊严的落汤鸡,根本不是曾在空中展翅的高傲猎隼。
又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无论自己再怎么踹法尔肯身下的椅子,对方都不再摆头,而是能够暂时性地稳定住自己的体态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才从法尔肯漆黑的思维里慢慢走到了现实之中,当然是以法尔肯最讨厌的形式,否则,法尔肯可能还无法认出自己的仇人。
“哦哦~可算醒了!我说,你可不需要让我知道我买的麻醉药是多么的具有性价比,你这只睡不醒的母猪!”
如果说那令人恶心的声音说出来的污言秽语只能有一半不到传进法尔肯那仍然不太清醒的脑袋,那么突然甩到脸上的巴掌则结结实实的让法尔肯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羞辱、殴打的事实,“诶呀诶呀,失敬失敬,您现在可是福克兰联邦近卫飞行军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我这一巴掌可是有点妄自菲薄了~”
在从眼角注意到了在场的其他人员向自己投来的锥子一样的目光之后,菈米尔对着法尔肯毫无诚意的道着歉。
眼前的女人并不只是一名俘虏,她还拥有更多的价值,远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高得多的价值,但眼下,价值和地位并不匹配。
“我这是在哪……啧……放开我!”
虽然是被结结实实的凌辱了一番,但也多亏了这一番折磨,法尔肯的意识算是清醒了不少,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了,大概是被对方泼了凉水,凉意从皮肤向身体渗透着,神经传来的信号让她瑟瑟发抖。
她的意识也因为这凉意变得愈发清醒。
她的牙齿正在上下打颤,她觉得自己有些冷,又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愤怒,那是一种想要站起身、把自己已经攥得有些疼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揍在眼前这个轻浮的仇人身上、让她的身体也同样“轻浮”得飞在半空中的冲动。
她很快也就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肾上腺素爆发所带来的感触。
而就在她意识到自己身体正在产生的变化与感觉之时,名为“法尔肯”的高傲灵魂终于完全苏醒了。
法尔肯发现自己被放置在一张椅子上,自己的四肢被固定在椅子的扶手和脚托上。
这是一张审讯椅,虽然看不到全貌,但是从自己脖子、胸腔、小腹、四肢传来的束缚感可以感觉得到,这就是一张十分典型但是有效的审讯椅。
从被压在身下和勒在身体上的触感来判断,自己除了一套内衣裤之外一丝不挂,而且这内衣裤也并不是自己之前穿的,因为这种有些紧绷的勒感说明内衣裤的尺寸有些小。
但好在拘束带的遮盖和审讯椅的夹板挡住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敏感部位,不过眼下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
“福克兰联邦……你难道……可恶……”
反应还是有些迟钝的法尔肯在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完全收到了菈米尔的全部信息,她自问自答一般的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记忆被麻醉剂搅得混乱不堪,但大抵可以从令人气愤而绝望结果反推有些难以启齿的过程,至于这个过程里的种种细节以及这些细节能让许多人面红耳赤、心生邪念的事实,则并不在她认知的范畴之内。
“我们的王牌飞行员可真是头脑聪明啊~那话就好说了,你这上面的都交代了,我们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怎么样?你也能免收折磨,我也能早点下班,双赢不是吗?”
菈米尔把一张夹在写字板上的表格在法尔肯眼前晃了晃,而后者也凭借着优秀的动态视力很快就看清了表格上的内容。
上面是一张标准的个人信息表,姓名、年龄、部队番号、部署位置、编队机种、编队规模等等一应俱全。
而菈米尔也在轻浮戏谑之中隐秘地观察着法尔肯……
“你别想从我嘴里打听到一点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