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炙羊席在京都多受吹捧,皆因一些书生去到达官贵人府上干谒,举荐自己,力求得到高官赏识,一展抱负。
于是炙羊席必不可少被纳入吟诗作对当中,久而久之便成了宴客中必备的一道主菜。
平氏闻此消息,对要去濉安王府上做客,颇为看重。
当天就遣人去东林寺将妧枝找回来,好商议收到的濉安王府的礼该如何处置,还有去做客时的衣着规矩。
然而妧枝对着镜子里比划首饰的平氏道:“阿母不必刻意打扮自己,像往日那般就好,衣着干净,孩儿没觉着有什么不好。”
平氏面上打了胭脂,稍显气色,闻言嗔道:“这怎么行?濉安王府乃大户人家,我若是不穿得再好些,怕是给你父亲丢了脸面……还有你。”
妧枝不语,妧家什么家什,濉安王府不会不知。
她出身小门户,并不会因为一件衣裳就会让他们对她多高看一眼,人心总是易变。
但平氏难得兴致高昂,妧枝更不会再继续扰了她兴趣。
出发当日,平氏给妧柔和妧酨也细心打扮了一番,好在平日里妧嵘对吃穿用度有要求,家中衣料用的都是好的绫罗绸缎。
再稍加装饰一番,倒也去了几分清贫气,看着还算小富人家起来。
妧嵘即使再挑剔,对平氏管家的能力倒是无法指责,至少他那一肚子草包慵人无疑的儿子,瞧着人模狗样,至少不露出那股畏怯劲儿,就还算个少年子弟。
他站在众人前,清了清嗓音,回头叮嘱,“今日去的可都清楚是什么地方?濉安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你们——”
“谁若是坏了德行,丢了我的脸面,我可饶不了你们。”
尤其妧酨,他眼神凌厉特意威吓了一眼。
就这一下,妧酨已经吓白了脸,下意识往自己母亲和妹妹身后躲了躲。
这一看就叫妧嵘更加厌弃,嫌恶地抬手,点了点。
不知是对平氏说还是对妧枝说,“看好了,别让他丢人现眼……”
妧酨屈辱地低下脑袋,平氏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快上车吧,抱你阿妹到马车上去。”
妧枝对此不做丝毫表态,妧酨的性子其实并非天生,而是妧嵘从小对他期望颇高,他却屡次叫妧嵘失望,常遭打骂数落而导致的。
只有死到临头,他才愿意做出一番改变。
濉安王府一到,妧嵘一家便被请进大院,这种豪宅令平氏颇为拘束,妧柔和妧酨都微微张开嘴,默默惊叹。
“不愧是勋贵人家,这实在是……太阔绰了。”
“是英华来了吧。”濉安王和王妃出来迎接,“平夫人,又见面了,这气色瞧着,比上回在东林寺还好啊。”
“王妃过奖了,就是抹了些胭脂,比不过王妃桃颊红润,容光动人。”
两旁互道寒暄,之后才话头对准没见过的两个妧家子女。
“这就是大郎和二娘吧?”
“不错,阿柔,大郎,快来行礼。”
妧柔和妧酨上前,让大人们相看,“给王爷和王妃问安。”
濉安王妃与濉安王亲自接见,“好孩子,不必多礼,既然来了这就当家里一般。”
“我看时候尚早,庖丁还在杀羊,不如进屋里坐一坐,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