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它们怎么样?”
辛芷完成了系统布置的任务,又趁着风头招了更多的员工,终于自己闲了下来,于是来到了李晓霜的农场。
“还可以,虽然吃得不多,但是精神还算不错。”齐枫玥答道。
“你和霜姐是同村逃出来的,她平时对你应该还不错吧。”辛芷状似查看着奶牛的情况,只是话语间突然转移了话题。
齐枫玥闻言一愣,脸庞上扬了几分,让厚重刘海遮盖的眼睛更多地暴露出来,像是要仔细看清辛芷的神色。
辛芷回望着她,面色一片平静,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齐枫玥不明所以,沉吟了片刻答道:“挺好的,霜姐特别照顾我,有的时候我忙不过来,她都会亲自帮忙。”
“嗯。”辛芷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齐枫玥那天是亲耳听到,那钟兽医师说,这些奶牛是被下了毒药。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头摇地像是拨浪鼓:
“不,不是我,我现在的住处、衣服,甚至是一口吃的,都是霜姐提供的,我不可能做出下毒这种事情。”
“辛老板,你要相信我啊。”她慌乱不已,手指不停地在衣服上摩搓。
“哦?那你觉得是谁?”
“我”
农场里除了李晓霜作为土地承包者,一共有四名员工。齐枫玥和另一位姑娘陈成玉,作为奶牛的主要饲养人,平日里负责照顾喂养奶牛,监测它们的健康情况。还有两个力工,郑勇和刘任,负责搬运牛奶以及饲料等这些重体力活。
齐枫玥急得脑门子直冒汗。陈成玉平日里和她最熟悉,两年前陈成玉家里人要把她嫁给村头瘸腿的傻子,用来换弟弟取媳妇的老婆本,她不愿意,一路跋山涉水跑到长京附近,被李晓霜给捡回了农场。
至于那两位力工大哥,也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平日里为人老实本分,不像是会做出投毒之时的人。
突然,齐枫玥急促的呼吸滞了一下,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闯入了她的脑海。她瞳孔睁圆,像是不敢置信,但全身瞬间冷下来的血液已经预示着答案。
“是,是,”她嘴唇嗫嚅,随后任命般轻闭上眼睛,“是我的相好。”
就在奶牛生病的前一日,齐枫玥曾带着相好司徒元来农场采风幽会,正是在那日,司徒元第一次向她郑重地表明心意,并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白首到老。
齐枫玥现在回想起,一种恶心至极的感觉,从肺腑逐渐扩散到全身。
辛芷闻言反倒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会是这四人中的其中一个,毕竟按照那日李晓霜同她介绍的那样,这四人都过得不太富裕,卓家拿金钱威逼利诱的话,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你真的确定了?”辛芷望向齐枫玥的眼睛。
齐枫玥此时又委屈又愤怒,眼眶通红一片,她看着辛芷询问的眼神,深呼出一口浊气,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就是他。”
“好。”辛芷猝然绽开了笑容。虽然齐枫玥遇人不淑,被坑了个惨,但是她并没有被感情蒙蔽双眼,仍然保持着理智,并且迅速抽身。
司徒元是个彻头彻尾的读书人,考取功名利禄,加官进爵,是他唯一的目标。齐枫玥醒悟过来,想想自己也真是蠢,她钦慕于那司徒元的书生气质,却从未想过对方一心中举,哪能看上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场姑娘。
怕是他们的开始,就是一场计划好了的骗局。
“那,我该怎么办?”齐枫玥彻底反应过来后,深感无措。她在这长京城中举目无亲,而那司徒元却是本地人,家人以及书院的老师、同门都能成为他的辩护。
“他那日来农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辛芷问道。她自然可以直接带着齐枫玥去官府闹事,通过大骂那司徒元是个负心汉,从而逼迫他承认投毒一事。
但这样做,对齐枫玥的名声可不太好,属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齐枫玥蹙眉想了想,突然一拍手:“他那日同我许诺,要和我私定终身之时,曾赠与我一张墨帖,他说那是写给我的情书,我,我看不懂,但还是珍藏起来了。”
“是那墨帖有什么问题吗?”
“你去拿过来给我看看。”辛芷幼年时,父母曾送她去书院旁听过几年,后来穿越到现代,她又借着网络便利发奋勤学。文化程度方面,虽说不能考取个功名,但至少字还是能认全的。
齐枫玥平日吃住都在农场,所以回来的很快。
辛芷听她说墨帖,还以为是幅精心裱装的字画,就像她店里挂在墙上的那些。但等齐枫玥递过来一看,什么字画,根本就是一张随手撕下来的黄草纸。
上面写的也跟情书二字毫无关系,而是一篇文绉绉的抒发司徒元自己怀才不遇的小作文。
辛芷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司徒元简直是嚣张至极,仗着齐枫玥不懂认字,如此的玩弄人心。
辛芷手指抚过草纸上的折痕,突然觉得这折痕像极了自己前些日子替白泽兰去药堂拿药时,那草纸药包的折法。
“这折痕是你折的吗?”辛芷语气急促地问齐枫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