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商商胸口剧烈起伏,带着怒意,“她不是我姨母,我也没这样的姨母!”她的母亲和林茵是亲姐妹,在外出差的消息除了林茵告诉周朗,还有谁会告知!他们家具体的事情除了林茵,也不会有人知道。
林茵,最毒妇人心。
本以为沾着血缘,会有亲情,但她太天真。钱比血缘更让人疯狂。
程邵安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怀里,压抑着情绪,平静地说道“她不会好过的。”
他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周商商沉默着,紧握着杯子的双手指节泛白。
许久,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谢谢你。”
程邵安揉揉眉心,眼下黑青明显。带着几分嘲弄,“我想是我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或许没有这场联姻,你也不会被牵连进来,不至于现在如此悲痛。”
“或许吧。”周商商小声低喃。
婚姻一开始就是场谎言,也正是这场谎言牵扯出十几年前的真相。她或许应该感谢程邵安,只是,现在她感觉很累,不是身体的疲惫,是心理层面的崩溃。
她的头很痛,还带着些无法言说的眩晕感。
明明是夏季,她却觉得浑身带着凉意,无法驱散。她仍旧无法接受父母的死亡乃是至亲的一手操办。而她竟认贼作父多年,讽刺无比。
周商商此刻就像内里碎掉的玉石,表面安然,内里已然千疮百孔。
程邵安看着她死气沉沉的模样,心下一沉,有股焦灼之气无处发泄。带着一丝丝戾气,“我已经将录音提交上去,对周朗的逮捕应该很快下达。”
他不希望周商商以暴治暴,这将毁掉她的下半生。
那恶人不配,他休想再毁掉她。
情之所起,愈发深刻。只是他已经不敢高估周商商对他的情谊,一想到她的漠然,神情几番变换,一时间喘不上气。
再也忍不住拥住她,温热的体温传到周商商身上,程邵安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湿润的液体落在她的脖颈,程邵安在哭。周商商一时间无措,心微微触动。
“下次不要再拿自己冒险,你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轻而温柔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周商商说不出心中滋味。手轻轻拥住他的腰,比看起来还要瘦几分。她想事已至此,离婚对于两人都是一种解脱。
放过程邵安,也放过自己,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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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亮起,病房乌七八糟。
林茵失魂一样跌坐在地,看着病床上被揍的昏迷不醒的周朗,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担心不久后她的下场也是如此。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整理下衣着,慌慌张张地离开病房,安静地走廊只有急促的鞋子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