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闻应祈语气笃定,随即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行了,你们也别闲着了。去准备些糕点,再泡一壶好茶送进屋里。」
他埋头思索了下又道:「记得,要大点的茶盏。」
吩咐完花奴,他慢悠悠踱步进了屋。看着屋内琳琅满目,奼紫嫣红的花,左思右想,对着铜镜,挑了一枝黄水仙插在鬓角,又取了同色系衣裳换上。
镜中映出他一贯柔若无害的面容,眉目间却隐隐透出一丝狡黠。
闻应祈满意地看着镜中人,兀自欣赏了片刻,自觉万无一失后,方施施然,坐在琴桌前。。。。。。闭眼歇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过半柱香功夫,外头便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隐隐约约的低语与问候。
他耳尖微动,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并未着急起身,只将手指轻搭在琴弦上,做出一副弹奏姿态。
谢令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待到山花烂漫时,人比花枝俏,仿若画卷的梦幻场景。
闻应祈端坐于花团中央,背靠空窗,身后即是一片绿垂柳。垂柳如丝,风拂枝摇,与这满室繁花相得益彰。
而他鬓间那一簇明艳的黄水仙,更如点睛之笔,将这满屋的雅致,增添了一丝俏皮意味。
谢令仪微微一愣,看他这故作高雅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谁说男子不拘小节,不事装扮的?眼前这人便是个反例。
闻应祈似有所感,微微抬眸,正好迎上她视线,懒洋洋道。
「贵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先喝茶。」说罢,他眼神示意谢令仪,圆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
谢令仪还心有馀悸上次黑猫事件,望着那足有海碗大的杯盏,站着半天不敢动。
闻应祈知晓原因,轻笑摇头,面上有些遗憾,却也任由她。
「方才奴便见了,贵人怎的来了又走?」
「你看到了?」谢令仪闻言,脸上有些不自在,嘴里嘟囔几句,「我临时想起来,有件急事没处理。」
「嗯,看到了。」闻应祈笑眯眯盯着她,毫不留情戳穿她的谎言,「急事?那贵人好像还有空,换了件衣裳?」
谢令仪:!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不顺着她的台阶往下走?
「啊,我知道了!」他摸摸下巴,双眼亮得惊人,似是想到答案,「女为悦己者容,对不对?贵人一定是为了我,才愿意费时间,花心思打扮。」
谢令仪:???
眼见谢令仪表情不对,他又慌忙改口,「不对不对,是士为知己者死。」
谢令仪:。。。。。。
「还不对?那就是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①?」
「妆罢低声问——」
「停!」
谢令仪听他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无可忍,高声打断他。
她现在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听诗句了,只想立马捂住他的嘴!
闻应祈见她脸色不善,眨眼间便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语气也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