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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东逃,躲进一处荒废的古刹内。
古刹破败,香火断绝。
正殿中,蛛网积灰,只有一尊斑驳的佛像,残垣断壁间,风声鬼哭似的呼啸。
「安全了。」容蓁喘着粗气,额头上滑下冷汗与雨水交织。
「你是何人?救我有何目的?」
才入古刹,本应指向黑衣人的长剑,此时正抵在容蓁胸口。
剑尖寒光直逼心口,雨水顺着剑身滴落,冷冷地打在地上发出清晰可闻之声,执剑之人沉下脸来,眼神冷厉如刀,语气却是不咸不淡地道。
古刹外雷声滚滚,老树枝桠如鬼爪般交错盘旋,在风中发出呜咽般响声。
雨水顺着残破屋檐滴下形成小水洼,在微弱月色下泛起涟漪。
剑尖距离她不过数寸,那双冷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只觉凉意逼人。
容蓁对上萧誉的视线,葱白的两指轻轻推开那寒凉的剑尖。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哪怕被雨水淋湿如此窘迫的她,此刻也如同日初的水中芙蓉般,使人挪不开眼,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如春风,「公子怕是有所误会了。」
说话间她才细细地将这位白衣郎君打量一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带着几分中原男子的英气,却又在眉眼间透着一丝南疆人特有的野性。
明明是副好皮囊,偏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打量,萧誉不悦地皱起眉间。
「救我,意欲何为?」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蓁轻笑一声,眉眼弯弯,似是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
「公子说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需什么目的?」
执剑之人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眸色更深了几分。他冷笑一声,剑锋逼近了几分,逼得她不得不微微后仰。
「荒郊野外如此雨夜,你一女子,冒险救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此等说辞谁人会信?」他步步紧逼,手中的剑寒光凛冽,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穿她的心间。
容蓁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抵着身后的佛像,眼波流转故作委屈道:「公子这般咄咄逼人,莫非救人一命,反倒成了罪过?莫非公子方才所说不会让小女子有事,是为了此时逼迫于我?」
她眼角微微泛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见犹怜。额间的鬓发早已被风吹乱,几缕青丝沾染上湿意,黏在白皙的脸颊上,更衬得她眉目楚楚,惹人怜惜。
闻言,执剑的白衣郎君收敛了眼中的凌厉,语气却依旧冰冷:「你既救了我,想必也知晓我的身份。」
容蓁心中一凛,眼睛却是不自觉朝他身上瞧去,见他一身白衣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健硕的轮廓,冷峻的面容上,一双剑眉紧紧蹙起,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怀疑和审视。
视线被对方捕捉到,她别过眼去,面上却故作惊讶:「公子的身份?」
她眼眸清澈,不似作伪,但她眼前的又是什么人?
南疆战神,手上沾满鲜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
他一眼就看穿了容蓁的伪装,这女人,比他见过的似是有趣许多。
「既不知我身份,又为何救我?」他眸光动了动,不打算拆穿她,于是反问道。
容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装镇定,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