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站在殿外听着都心惊,却听见殿内在喊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推门进去,这时也不敢抬头看,老腰弯得更低了些。
「去!传旨六宫,皇后身体不适,淑贵妃携众嫔妃前往明华殿侍疾,直到皇后醒来。众妃嫔不可自行回宫,若有抗旨褫夺封号,降为庶人,遣去冷宫。」楚绍强忍着怒气,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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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脱簪就寝的宋冉琴听宫人来报王公公来了,心喜地拿起妆台上的菱花镜又添了几分妆容,笑得如同绽放的一朵桃花去了正厅。
本以为今夜陛下无心翻牌子,哪知王公公这个时辰过来了,刚要开口问话,却听王干正色道:「淑贵妃接旨。」
本笑如桃花的宋冉琴一脸茫然领着众人跪地。
「陛下口谕,今皇后娘娘不适,淑贵妃携六宫娘娘即刻前往明华殿侍疾,皇后娘娘未醒前不可自行回宫。若有不尊者,褫夺封号,降为庶人,遣往冷宫,钦此!」
待王干读完旨,宋冉琴脸上的神色由茫然转为不快,她细细揣摩不敢多想,欲打探口风,却听王干催促道:「贵妃娘娘,赶紧过去吧,六宫还等着您呢。」
第30章病愈皇后娘娘,别来无恙。
亥时末,明华殿内灯火通明。
休沐的沈院判被急召入宫,连着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候在偏殿,以便随时召唤看顾皇后的病情。
宋冉琴心中不满,不敢发作,来不及换下用心装扮的华服,立即向明华殿而去。
夜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院中的树叶被雨水打落满地,了无生息地躺在积成小水滩的砖石上。
待她到时,各宫妃嫔已经坐在正殿中,宋冉琴本就心烦,一双眼睛扫过众妃嫔,无不巧妆华服,脸色紧绷。
宋冉琴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甩袖走上最首位左下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手指轻轻敲响着桌面,语气比殿外夜雨还要寒凉,「各位妹妹就需得尽心尽力。」
芯红不清楚皇帝这大晚上的让整个后宫前来侍疾的用意,不敢怠慢丝毫。
将搭在容蓁额前的帕子换下,这才疾步出了暖阁来到正殿。
已有宫女奉了茶,芯红从暖阁内走出,向各宫娘娘行了礼,「夜深露重,各宫娘娘辛苦前来。皇后娘娘尚未苏醒来,侍疾便劳烦各位娘娘们二人轮一时辰,轮流着来吧。未轮到的娘娘可先移步西偏殿歇息。」
嫔妃们轮番侍疾,各个眼下都是深深的乌青,却无一人敢回宫。
太阳越过殿顶,容蓁悠悠转醒,得知众嫔妃都在明华殿内轮流侍疾,容蓁被芯红扶起半靠床榻,轻声唤来绿芜为自己整理仪容,便让芯红将中嫔妃请了进来。
众嫔妃进到暖阁,见皇后比平日略显苍白,身上覆着薄毯,纤细玲珑的身子在薄毯下若隐若现,加上难出其二的娇美的面容和华贵典雅的气质,仿若坠落尘间的仙子。
众人见到皇后已无大碍,这才深深体会到中宫的安康对六宫而言的重要性,就连宋冉琴心底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暖阁里,凤面纹金卧炉里燃着安神香。
容蓁睡久了,头还有些昏沉,
强撑着精神吩咐芯红从小私库里挑了一些皇帝赏赐的东西,转而赏赐给她们,不多会便让嫔妃们跪安,各自回宫歇息。
众嫔妃出了暖阁不久,容蓁抬眸看向一旁的芯红,眼里满是询问。
「娘娘,奴婢也不清楚。」
芯红将昨夜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说给容蓁听。只是萧誉求助之事,容蓁当时昏迷着,芯红忙于伺候并不知情。
听完芯红的口述,容蓁有些迷惑。
「杏花糕?」她看向近处桌上摆着的杏花糕,她自小喝药怕苦,幼时随两位兄长去东宫,是太子楚然让人准备的一盘杏花糕,与两位兄长哄着,才使得她喝完了药。
且自那之后,每每喝完药都会吃几片,去一去嘴里的苦味。
楚绍如何知晓她这较为私密的习惯?
「陛下竟也舍得让淑贵妃过来为侍疾。」
容蓁伸手揉了揉额头,沉默了半响,「罢了,你将杏花糕拿来,大抵是喝了药的缘故,醒来便觉着嘴里苦的很。」
这时,殿外有宫女传话,就见沈院判亲自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微臣听闻皇后娘娘醒了,特意为娘娘请平安脉。」
沈院判替容蓁请完脉。
容蓁点头,「本宫知道了,有劳沈院判,绿芜去送送沈院判罢。」
「沈院判请。」绿芜伸手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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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