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噜噜一慌,抓住江宴的手:“不,不能没脑袋。”
江宴哼笑:“那就把你自己的脑袋管好了,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这脑袋谁给你找?”
江宴也是考虑到以后,他不可能一直和这笨呼呼的小鬼在一起。
一年后的七月,小鬼就得回地府了。
想到这里,江宴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浓郁的烦躁之色。
南噜噜连忙答应,并且自认为绝顶聪明地想出来一个法子:“宴儿,我要给脑袋上系一根绳子。”
江宴嘴角一抽,抬眼看他:“系哪儿?”
小鬼想了想:“一头系头发上,另一头系手上。”
江宴沉默两秒,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你别出馊主意了。”
摸了摸下颌,思忖片刻,江宴的目光落在南噜噜的脖子上,他道:“你的长命锁,拿过来。”
南噜噜噢了一声,伸手把脖子上挂着的金锁从衣服里拿出来,然后伸着脑袋往江宴那边凑。
江宴看南噜噜天摘都不肯摘下来,眉头一皱:“我又不会抢了你的。”
南噜噜无辜地摇头:“宴儿,摘不下来。”
江宴微惊,忽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节曲起敲了敲南噜噜的脑袋瓜:“你的脑袋都能掉,这个不能摘下来?”
南噜噜抱头躲开,抬着眼睛认真说:“太紧了,会锁喉咙。”
闻言,江宴眉毛一挑,凑过去开始认真打量着这奇异的长命锁。
长命锁的确有些小了,紧紧贴着小鬼的脖子,但是绝对不是不能摘下来的程度,江宴伸手摸了摸纹路精致繁琐的长命锁,那锁上的气息顷刻间顺着江宴的指尖攀爬,缠绕。
因为这锁上的气息本就来自江宴,所以江宴触碰上去时,锁上的力量便自发地寻找自己的主人。
可是江宴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往这种东西上注入过自己的力量,只有对极其亲近之人,他才会献出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对方。
然而江宴也并没有极其亲近之人。
江宴不由得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段空白记忆,他只知道自己在阳间杀害了许多人,因此才被天道惩罚。
至于他为什么杀害这么多人,江宴并不记得,因为天道把他的记忆消除了。
莫不是,那段记忆和这小鬼有关?江宴记得这小鬼说自己八百多岁来着。
想着想着,江宴猛然顿住,瞳孔一缩,惊愕地望着南噜噜。
莫不是,他杀的那些人里,有这小鬼?
江宴呼吸都快了几分,他看着这懵懂的小鬼,心脏怦怦跳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咚咚咚的沉闷。
他第一次这么紧张,这么害怕会被南噜噜发现什么端倪。
如果真的是自己把他杀了,南噜噜这小鬼,说不定会恨他。
江宴吞了吞口水,愣愣地望着南噜噜,满脸失神。
直到南噜噜伸手捏住江宴的鼻子,担忧地叨叨着:“宴儿,你怎么了?你被鬼附身了吗?你怎么不动了?”
江宴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迅速撇开眼睛,声音沙哑的不自然:“没什么。”
南噜噜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江宴说着自己那些不让头掉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