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点了点头,又道了自己的姓氏。
果然,中年男听后,高兴地拍手说道:“没认错人,还真的是许大夫你啊,你可还记得我,对了,可还记得我们在茂州城外见过,但是你还救了我们一命。”
“记得。”
许黟怎么会忘记。
当时这些人里,有的人还与那些想要作乱的羌人对峙,就差一点,便要拔出弯刀了。
想到那些仿佛是批量生产的弯刀,许黟眉眼里多出一丝笑意。
双方彼此相认后,两人所聊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说到彼此为何会出现在普安了。
中年男感慨道:“我们本来只跑绵州的货,可惜这几年,绵州也有不少混乱,那边的情景不好,跑商也没以前那般活跃。”
后面,他们的商队能走茂州、绵州两地的货物日渐减少。眼见着再不换道,商队就要被迫解散了。
“好在真木这孩子头脑机灵,他知道这两地的买卖不好做,就想着往东来。”中年人道,“这两年不少往这边跑,这回,我们还是接了济世堂的单子,跑来普安送药材的。”
许黟拧着眉问:“是严大夫吗?”
中年男一愣,而后摇头说道:“不是,如今茂州里的济世堂,已经换了大夫了。”
许黟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不安,连忙问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沈家又派了大夫替换严大夫了?
中年男并不知道许黟与严大夫两人的关系。
他以为许黟只是随口一问,便道:“那严大夫去年严冬得了场风寒,没熬过去病故了。如今济世堂的大夫姓田,是严大夫的徒弟。”
许黟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听不得别的声音。
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明明知道严大夫的年岁摆在那里,即使能活得长寿,也没有多少年头。
但一时听到这消息,他还是难免黯然神伤。
中年男关怀问:“许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许黟摆摆手,想说自己无事,嘴巴翕动间,什么话语都说不出口。
良久,许黟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眼里的恍然多出片刻清明,他平复着情绪,缓缓道:“……我,我无事。”
中年男见他如此,这才明白过来,这许黟与这严大夫感情不一般。
他轻叹道:“许大夫,莫要神伤,严大夫虽然是得的风寒,但他也算是老死牖下,当年收留的那位姓李的学徒,直到将他的丧事办完才离开的济世堂。”
许黟凝神抬起头朝他看去,问道:“他为何走的?”
中年男对此摇了摇头,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就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知道的了。
未能从中年男口中知晓消息,许黟也没失落,毕竟严大夫这事,已然占据他所有心神。
与中年男道别后,许黟早没有了继续打探济世堂的心情。
回到客栈,他枯坐在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和阿锦的声音,许黟才回过神,起身去给他们开门。
“郎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锦问道,“我们适才过来,见你不在屋里。”
许黟兴趣缺缺:“回来有会儿了。”
阿旭和阿锦互看一眼,他们都瞧出许黟的不对劲,正想要问什么,突然就听到外面楼下响起不小的动静。
两人的思绪被打乱,跑去看发生了何事。